“师父,你盯得徒儿心发慌。”顾青舟打了个寒颤。
墨雪涛矜持道:“你画作都交了,怕什么?为师在为你盘算今后的出路。你实话告诉我,你的双眼,现在瞎到什么程度?”
“……徒儿没瞎。”
“不可能。”
“师父——”顾青舟坦白道,“我能看见东西!就是看什么都灰蒙蒙的,好像隔了一层纱,能分辨明暗深浅变化。”
墨雪涛捏了捏眉心,对当下情况了然。
他安慰道:“你绘心受到重创,能活着,没有完全瞎,坦白说已经给为师带来太多意外了。”
“……”果然是自家师父。
“这么说,你的眼睛,能看清为师的脸?看得清为师俊美无俦的容貌?”
“……能看清。”顾青舟眼角抽了抽。
“乖徒儿,为师这身新袍子,你也能看得清款式咯?”
“能看清。就是无法分辨颜色。”
“为师明白了。”墨雪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告诉为师,这枚翡翠扳指是什么颜色?”
“……师父,你透露颜色给我了!”
“哦,那为师这串深海珍珠呢?”
“……深色,是黑珍珠?”
“这是串浅水紫珍珠。我大概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
一番测试,墨雪涛开始只以为对方故作乐观,却发觉顾青舟的心态很好,这不符合常理,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比如……那只传讯的小鸟。他从没见谁能把鸟画得那么寒碜。
“和我说说那日详情,对了,还有那只……看着很代情绪的小肥鸟,是你画的?”
【愤怒的小鸟。jpg】
顾青舟身子僵硬,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一刻让他心里惧怕的,竟然不是强迫自己回忆被人夺走绘心的惨剧,而是师父质疑自己的画技为什么退步那么大。
将脑中再度浮现的杂象抛走,顾青舟开始回忆那晚。
从悟道茶喝出问题,到自己获得画道认可,原原本本据实说了一遍,除了隐去他第一本命灵图是个表情包。
“你成为画师了?”墨雪涛听闻惊喜交加。
“师父,徒儿证明给您看!”顾青舟闭眼体会一番,运用起成为画师后,都将拥有的能力,周身浮出一层光罩。
不过本该是青绿色的光罩,除了头顶边缘还残存着一些属于青根绘心的色彩,其他地方都透着灰败。这次不用双眼,他的感知清晰反馈给他,这罩子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