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只知道给事中在明朝是个品级不高权利却很大的职位,那个什么太常寺少卿明显是职位还比较高的,何况这沈小姐的老爹还被人说是‘工诗善画’,有点高傲也可以理解。问题是现在她也在这千金姬的行列里,说明她老爹肯定也成了阶下囚,又有什么资本来取笑别人呢?所以她只是微微一笑。
沈烛见泠然并没有说什么久仰之类的话,十分不悦,狠狠瞪了她一眼。
汪碧晴又指着穿白底绣红梅衣裙的女子道:“徐善全姐姐之父曾是兵部尚书徐有贞,出身更为显贵呢……”
坐在马车最里头的一个女子突然打断汪碧晴:“真是显贵已极,可坊间却传言徐大人当初是靠诬陷忠臣上位的。如今被自己人拉下了马,流放异乡,佛语有云,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事吧,呵呵!”
这个女子说话真是爽快直接到了极点,一般人在别人面前是不太会直接数落的,泠然不免有些佩服,溜了那个女子一眼,才发觉她虽然一身黑衣,妆扮毫不起眼,长相却是十分出挑美丽。
“再怎么说,也比曾经沦落烟花的下流女子强!”徐善全反唇相讥。
“你说什么?”那个女子大怒,跳起来就想去抓徐善全的发髻。
车子里顿时乱哄哄一团。
看来三个女人一台戏是真理啊,泠然被她们吵得头疼欲裂,简直想求她们行行好快闭嘴了。
第一卷 二 大明被撞了一下腰
好在泠然被吵得太阳穴发涨的时候,车外押解马车的男人就大声呵斥了几句,再加上车里另外几个姑娘劝了两句,她们总算停止了吵闹。
说什么出自名门啊,官宦之后啊,吵起架来跟泼妇也没啥两样!不同的只是她们骂人不带脏字罢了。
泠然在心里嘀咕着,不想淌浑水,干脆靠在车厢上闭紧嘴巴,眼睛却忍不住滴溜溜乱转,一一揣测其余的都是什么人。
这些人的气质都还不错,看起来绝不是出自三教九流,模样个个俊俏,见识也不俗,应该都属于才女。
碧晴见车里终于重归平静,高兴地拉起她的手:“那你就是叫张泠然了?对了,还没告诉我到底哪一年生的呢。”
泠然发现这一世的姓氏果然跟21世纪相同,不过她到这时候都还没瞧过自己的模样,不敢贸然乱说话,故意愣了一愣,叫道:“哎呀,不知哪位姐姐带了镜子,我现在一定蓬头垢面的,正该整理整理才配跟你们坐在一起呢。”
“我这里就有。”碧晴说着,取下挂着的一个荷囊,自里面摸出一面非常精巧的半圆形东西来,在手里一翻,就成了一面小小的铜镜。
泠然不忘谢了,心里一面感叹这里的工艺品制造术还是很先进的,一面取着镜子对着光亮的地方将头发都理到了耳后,露出整张脸来。
小镜子里照出来的小模样令泠然那是相当地、十二分地满意。
虽然脸上有点脏,但是皮肤还是很白净的,眼睛么,黑白分明,灵动忽闪,有着与前世一般的杏仁眼,鼻子很挺翘,嘴巴不大也不小——怎么说也是个美女级别的,而且皮肤摸上去细腻光滑,触感如婴儿,看起来年纪确实很小。
“哈哈,呵呵!”泠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赚到了,平白小了好几岁,这回可以大胆冒充萝莉了。
“妹妹笑什么?”碧晴将镜子抢了回去:“你还没告诉我哪一年生的呢!”
“哦,哦。”听碧晴的意思她很想做姐姐,那么——她笑嘻嘻地道:“我也正是景泰三年生的,不过我的生日是十二月里,所以叫你姐姐肯定是没错的啦。”
碧晴见终于有人叫她姐姐了,果然很高兴,两人就开始攀谈起来,一路上别的女子也有插话的,于是泠然总算把目前的局势给摸了个大概。
原来她来的这个时代在英宗土木堡之变前的历史大致上也没有什么变化,而当景泰帝登基之后,朝中出了于谦等名臣那是不用说了,可是当时莫名其妙横空出世了一个叫楚留香的人!楚留香啊!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泠然傻了半晌,你说是巧合还是……还是这个人来自知道古龙的年代呢?
那个楚留香不仅率兵打败了也先的大举进攻,保卫了京都,而且还率军追击入鞑靼内部,混乱中逼死了明英宗——话说此举在明面上是重大失误,不过对不想迎大哥回京跟他争夺帝位的景泰帝来说,却是件天大的喜事。而且被此人这么一乌龙,直接导致了以后的南宫复辟成了梦幻泡影。景泰帝顺利废了侄子朱见深,册立独子朱见济为太子。
谁知朱见济两岁的时候得了病,眼看就要夭折,没有儿子的话,帝位难免又落到朱见深手中。正当皇帝悲痛欲绝之际,那个名义上导致太上皇之死的罪人楚留香又奇迹般救了群医束手,奄奄一息的皇太子。
从此以后,此人就成了内阁首辅,权倾朝野。后来景泰帝临死时郑重托孤,又交付他天子兵符,于是楚留香就成了天子的代言人,也就是说小皇帝的恩人、导师和大明王朝的实际掌权人。他的生平可谓劣迹斑斑,也不知这些女孩儿是不懂得忌口,还是当下的风气如此,反正在她们的言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