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医生,老大他能出院吗?”他求助于胆大的活菩萨。
“当然可以,只要他不怕伤口细菌感染并发其他病症而暴毙,我随时一枝笔签发出院证明。”
五筒怔了一下,傻呼呼的猛爬头,不敢面对老大。
“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碍于伤口疼得要命,张箭一口气硬是梗住。
“医生的职责是救人,不因某人的心是黑色而拒救。”她有些后悔。
救一个人,害十个、百个、千个人,怎么算都不划算,她让红尘染了心。
“你知不知道有人因这句话而丧命。”真想亲手扭断不听话的她的脖子。
“我只知道一件事,没有我,你已经是死人。”她太多事了。
他倏地脸沉。“你在索讨人情。”
“不,我是在告诉你,做人要惜福。”
朱鸿鸿允许自己再待十分钟,等护士为病人处理好伤口和上点滴后,便在错愕与怒目下,超然昂首跨出污浊之地。
吁!好累。
应付一位刁顽的病人比开场刀难上十倍,难怪她的人际关系总是一团糟,恨不得绝口当哑巴!
“嗨!好巧哦,我们又见面了。”
若不是觉得张著嘴很蠢,神经衰弱的朱鸿鸿一定一拳挥过去,打掉那张故扮意外的嘴脸。
那个“又”字前后相距不到三十分钟,让人心不定,很想扁平他那出色的立体五官,让他笑脸变阴天,不再挂著晴色。
“你很有钱吧!”她把病房里难缠病人那一套冠上他的头盖顶。
“还好啦!华宅、飞机、游艇、私人小岛我都不缺,就缺个花钱如水的女主人。”方羽“很”谦虚的说道。
“嗯!你的确是有钱人。”她边走边和好奇的同事点头示意。
“然后呢?”他兴味十足地望著她的侧脸,无视年轻护士和病患倾慕的眼光。
她颇感无奈的回头一视。“所以你闲得找人麻烦,看谁适合当游戏目标。”
“原来我是这么无聊的人。”他假意自我反省,三秒钟后故态复萌,“宝贝,你伤了我的心。”
“抱歉,我看不到你有心。”朱鸿鸿一语双关。
“哇!好冷血的女人,骂人不见脏字。”他玩笑地摸摸自己胸口,心还在。
他岂是无心人。
“五○二病房的大哥跟你可说是知已,一句话半字不差。”她是冷心、冷情。
因为从没人教过心如何动。
父亲是企业钜子,婚姻是用事业利益筑成,夫妻间并无深厚情感存在,在生育了两子一女后开始向外发展。
一段又一段的艳曲止不了贪心本性,直到他遇上手段高超,美若湖妖的人间绝色朱媚心,这场情感追逐战才有了新局面。
他迷恋她成狂,发了疯似地贪求她的垂怜一笑,夜夜膜拜她珍珠般娇躯彻夜狂欢,遗弃了出身名门的贵妇妻子,只为一名堕落的小职员。
两人情浓时生下一女,妻子率警上门,他们才暂时冷却了一年时光。
而后,父亲利用事业上优势威胁妻子的娘家,迫使她签订夫妻分居协议,元配地位不变,但是情妇得以公开伴随他左右,以二妻身份游走各商圈,也就是所谓的小老婆。
此时,被冷落的小私生女添了个幼妹,是正妻所出。
就这样,一个男人被两个女人瓜分,来回在两张床上,虽然他的最爱是朱媚心,但是他并非自由身,对婚姻外的女儿自然失了主观性。
他是偏爱私生女儿,有意要她冠上父姓,可惜这份关切来得迟些,女儿已大得不需要父爱,即使她才六、七岁大。
这个早熟的小女孩就是朱鸿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