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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与热浪(第3页)

“虽然没有明说,但等着瞧吧,他们一定没计划什么好事!你们见过那样的人吗?”

“在修道院那场大火之后再也没见过了,”芬说,“我——”

“修道院”这三个字似乎也有魔力,大门砰砰打开,莱亚利神父倒着走进门。也就是说,他背部先进酒馆,一只手捂在脸上,仿佛命运之神出其不意地给了他一击。

见他这副架势,酒客们纷纷把鼻子埋进酒杯里,直到神父也品了一口酒。他的眼睛还盯着门口,仿佛那是半开的地狱之门。

“在外头,”神父终于开口,“就在不到两分钟前,我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在将全世界的苦难都汇聚到这里之后,爱尔兰莫非真的疯了?”

芬给神父的杯子里再次倒满酒。“你是被那群‘来自金星的入侵者’给冲击到了吗,神父?”

“你见过他们了吗,芬?”神父问。

“见过,您是否觉得他们不怀好意,神父阁下?”

“不能简单用好坏去评价荒唐怪异,芬,依我看,倒不如用洛可可与巴洛克这样的词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随您的意,阁下。”

“最后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提姆尔蒂问。

“在公园边上。”神父说,“你们想象不出公园里这个时候会有人在狂欢作乐吧?”

“天气也不允许啊。请原谅,神父,”诺兰回答,“但我觉得,与其站在这儿耍嘴皮子,我们不如索性出去监视——”

“这有悖我的道德标准。”神父说。

“一个快淹死的人会把什么都当成救命稻草,”诺兰反驳,“如果他抓住的是道德而不是救生圈,那他会带着道德一起沉入水底。”

“别夸夸其谈了,诺兰,”神父说,“大道理到此为止,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神父,我们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那些好玩的西西里人了。据我们所知,他们现在也许正在公园里给墨菲夫人、克兰西小姐或奥汉兰夫人大声朗读。至于读的是什么,你们猜猜?”

“《瑞丁监狱之歌》?”芬问。

“你撞上目标,把船弄沉了。”诺兰为他一语道破自己要抖的包袱而略显恼火,“我们怎么知道这群从瓶子里钻出来的精灵不是正在兜售火岛的房地产契约呢?你听说过吗,神父?”

“我的桌子上可经常摆着美国的报纸呢,老兄。”

“那好,你还记不记得1956年的那场席卷纽约火岛的大飓风?我的一个叔叔——上帝保佑他没有精神失常——当时是海岸警卫队的队员,负责疏散火岛上的所有人。他说,那简直比参加一年两度芬尼利时装展的人还要多,比浸礼会教友的集会还要人山人海。整整一万人朝着风雨大作的海岸线狂奔,手里抱着累赘的布料,提着装满长尾小鹦鹉的鸟笼,身穿番茄红与橘黄色的运动外套,脚踩青柠色的鞋子。在耶罗尼米斯·博斯用画笔绘出地狱之后,再也没人见过那样混乱的场面。要想疏散一万名威尼斯彩色玻璃似的少年可没这么容易,他们个个眨着大大的眼睛,拿着留声机和交响乐唱碟,耳朵上戴着耳环。在那种情况下,唯有来硬的才行。没过多久,我叔叔就染上了过度饮酒的毛病。”

“再跟我们多讲讲那晚的事情吧。”基尔帕特里克着迷地说。

“有什么好多讲的,”神父打断他,“索性都出去,把公园围住,对他们严加观察。一个小时之后再回这里见我。”

“这个提议不错,”凯利大喊,“让我们去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恶事!”话音一落,酒馆的门就被哐啷啷地撞开了。

人行道上,神父正在下达指令。“凯利、墨菲,你们从公园北面包抄。提姆尔蒂,你去南边。诺兰、加里迪去东边,莫兰、马奎尔、基尔帕特里克去西边。出发!”然而在这一片喧闹中,不知怎么的,凯利与墨菲途中经过四叶苜蓿酒馆,决定再去喝上几杯壮壮胆;诺兰和莫兰分别在街上撞见了自己的妻子,只得掉头改走别的路;马奎尔和基尔帕特里克则路过精英大剧院,听见美国来的歌剧名角劳伦斯·蒂贝特正在里头唱歌,就用几根抽了一半的烟贿赂门卫混了进去。

这下,只有两位及时赶到,分别是公园东侧的加里迪和南侧的提姆尔蒂,他们注视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几位访客。

在严寒中站了半小时之后,加里迪跑去找提姆尔蒂,问他说:“这群魔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只是在公园中间站着,半天一动不动。我连脚指头都快冻僵了。我说提姆,我得回酒店一趟,暖暖身子,然后再跑回来跟你一块儿站岗。”

“不用急。”提姆用古怪又悲伤、恍惚而冷静的声音作答。没等他说完,加里迪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提姆尔蒂独自走进公园坐下,对着眼前的六个人看了整整一个小时。那些人跟之前一样,还是一动不动。你可能会认为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提姆尔蒂,眼神若有所思,嘴唇抿出悲伤的弧线,就像是康德或叔本华的某位爱尔兰裔邻居,又仿佛是因为读到某位诗人的作品,或想起一首什么歌而变得精神恹恹。一小时终于过去,他收拾脑中思绪,就像抓起一把冰凉的鹅卵石,然后转身走出公园。加里迪就在门口,对着他跺脚挥手。还没等他开口发问,提姆尔蒂就指着里面说:“去坐下看一看,想一想。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当提姆尔蒂走进酒馆时,所有人都怯懦地抬起了头。神父还在城里办事,而另外几位在道德心的谴责下也到公园附近晃了一圈,随后全都一脸困惑地回到了情报总部。

“提姆尔蒂!”他们大叫,“快告诉我们!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姆尔蒂不慌不忙地走进酒馆,喝了口酒。他静静地在清亮的镜子里观察自己的身影,把话挤到嘴边又咽回去,琢磨来琢磨去。最后,他闭上眼睛,开口对众人说:“我真没想到,竟然——”

说下去,所有人都无声地催促。

“根据我一生的旅行和思考,我突然意识到,”提姆尔蒂接着说道,“在他们那样的人和我们这样的人之间,存在着诡异的相似性。”

此话一出,酒客们震惊得倒吸凉气,就连屋顶上小吊灯的菱形灯管都被气流吹得一闪一闪。等这群人不再骚动,嘴里的气终于喘匀时,诺兰大叫:“能不能麻烦你把帽子戴上,好让我一拳把它打下来?!”

“我问你们,”提姆尔蒂平静地说,“我们与这些人,都深谙歌谣和音律,对吧?”

酒客们再次发出惊呼,不过声音里带着愉快的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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