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驱车跟着衙役去了香山的小树林,知府大人金无数的马车早就停在了那里,见着夜凌云和林慕白下车,也跟着走下来。还是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瞧着一袭柳色青衫的林慕白,“没想到,庄主夫人也来了,真是热闹。没想到对夜庄主的事,夫人如此上心。”
林慕白没有作答,暗香嗤鼻,这知府大人真是爱管闲事,净拿师父开涮。
夜凌云上前,恰当好处的拦在林慕白身前,朝着金无数行礼,“知府大人有礼。”
“走吧,去看看!”金无数笑得凉凉的,“只不过,夫人可别被吓着。”
暗香心道:什么死人没见过,还会被吓到,这知府大人真能开玩笑。
哪知上前一看,当即被吓得退后半步,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还是人脸吗?整张脸皮都被生生撕了下来,血肉模糊得,让人脊背寒凉。
“仵作呢?”金无数蹙眉。
捕头慌忙上前,“大人赎罪。仵作昨儿个回去,就请假探亲了,如今还没回来呢,估摸着在路上。”
“废物。”金无数面色黑沉,“用得着的时候,人影都找不着。”转而眸色冷冽的望着夜凌云,“恐怕这一次,夜庄主就算把夜家庄给我,也无补于事了。连死两个人,本府就算想瞒着,那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夜凌云面色暗沉,也不答话,只是看一眼俯身蹲下的林慕白。
死者:方问山。
衙役解开死者身上绑缚的绳索,将方问山抬上板车,又喊了哑叔来认尸。林慕白以白巾抵手,细细查看方问山的耳后,没有淤青。口中有白色干涸的涎液。以绣帕沾了少许,隔着距离嗅了嗅,“是鹤顶红。”
众人一怔,便是金无数也愣住,“你说什么?”
“烦劳把尸体翻过来。”林慕白道。粗略检查了少许,林慕白望着金无数,“是鹤顶红中毒,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寅时。身上的绳索勒痕,以及脸皮被撕,都是死前造成。凶手穷凶极恶,活剥人皮。”
“你肯定是砒霜?”金无数皱眉。
暗香不悦,“师父又不是头一天当仵作,师父说是砒霜肯定是砒霜。”
“仵作?”金无数愣住,“你还当过仵作?”竟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林慕白,“你当仵作?”
“这话问了多回,知府大人也不嫌累?”暗香嗤鼻。
闻言,金无数看了夜凌云一眼,夜凌云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也就是那一瞬,林慕白看见金无数的眼底,突然涌现出异样的神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好像有石头压在心口,闷闷的不舒坦。
他们,可曾认识?
扫去脑子里混沌的想法,林慕白清浅的突出一口气,“这是第二条人命了,知府大人还打算息事宁人吗?或者夜庄主又要破财免灾?”
金无数与夜凌云对视一眼,各自缄默。
衙役问及哑叔这个人是不是方问山,哑叔却咿咿呀呀的做着手势,谁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让衙役跟着干着急。
“师父,哑叔到底在说什么?”暗香闹半天也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慕白上前,淡然浅笑,“哑叔,你别着急,我问你,这是班主吗?”
哑叔摇头,而后抓着方问山的衣衫晃了晃,再点点头。而后摸着自己满是褶子的脸,又跟着无奈的摇头。两指在掌心游走,若迈步状,又指了指方问山的尸体,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师父你看,他又是这表情。”暗香撇撇嘴。
金无数蹙眉,“这到底是不是如意班的班主?”
林慕白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说,从衣服上看,应该是班主。但是脸皮被撕,你也不确定这个是不是班主。所以让我们回去,找班主的儿子方仁杰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