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大夫,你说的这些,师父都懂。”如意道。
五月手上一顿,随即垂眸。
见状,如意笑道,“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处理师父的伤口。”
五月退到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丁香,你怎么了?”蔷薇有些愤怒,“侧妃这样待你,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你虽说是个疯子,可你的良心呢?”
“你与她这疯子说什么,她若是能懂,师父就不会受伤了。难怪以前得拿铁笼子关着她。这般狠辣伤人,换谁都得关着她!”如意愠怒,“好在师父没什么大碍,否则决不饶你。”
蔷薇跪在,林慕白跟前面上惶然惊惧,“侧妃恕罪,丁香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没有照看好丁香,才让丁香伤了侧妃。”
“起来吧,与你无关。”伤口有些刺辣辣的疼,但性命无忧,林慕白便也没放在心上,抬头去看蜷缩在篱笆墙下瑟瑟发抖的丁香。
丁香挨了明恒一脚,唇角流着血,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和无助。她若鸵鸟一般,时不时的将脑袋埋在膝窝里,而又时不时的抬头望着院子里的陌生人。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能钻进洞里去。
她在害怕,惊惧得无与伦比,整个人抖如筛糠。
蔷薇站在那里,望着丁香如此模样,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意,你别再吓着她。”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这失心疯怕是不好治。时不时得攻击别人,绝对不是好事。攻击,就代表着心中有某种极度恐惧的东西,在潜意识里存在着,指引着她将自己包裹成一只刺猬,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发出危险的信号。
“师父?”如意退回林慕白身后,会意的推着林慕白往前。
丁香突然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进屋子里。
她躲回笼子里,快速关上笼子的铁门,而后背对着外头,竟是絮絮叨叨的念着。“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别缠着我别缠着我——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蔷薇圈红了眼眶,哽咽了一下,“每次被村民或者孩子拿石头砸,驱赶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也许是觉得害怕了,每次都躲回笼子,拽都拽不出来。”
“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如意极度不明白。
“应该是极度惊惧,极为恐怖的。”林慕白可以想象,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必须摧毁人的心理防线,挑战人的恐怖极限。但丁香如今的状态。似乎不太愿意接触外人,
“师父,要不要带回去?”如意问。
林慕白摇头,“如今小公子的伤刚刚好转,公主的身子也在调理,再带一个丁香回去,公主府里怕是会闹翻天的。蔷薇,烦你多走几趟,好好照顾她。等她情绪稳定一些,我再来给她看看。”
“是,侧妃!”蔷薇行礼。
轻叹一声,林慕白道,“回去吧!”
“是!”如意推着林慕白往外走。
蔷薇回头,只看到蜷缩成一团的丁香背影,双肩微微抽动,果然是惊吓得厉害。
无奈叹息,蔷薇道。“侧妃仁厚慈善,你怎能伤她?她救下小公子,救下公主两回,你纵然是个疯子,好歹也有些记忆吧!你若今日动了她,是真的想要公主死吗?”
门关上,蔷薇快速追随林慕白而去。
到了街上,林慕白没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去了医馆,让医馆里的大夫为自己重新处理了伤口。如意在旁看着,默默的将包扎手法和处理的步骤记在心里。
“多谢!”林慕白含笑致谢。
大夫面色微沉,“这伤口拉扯得极大,极不平整,可见是钝器所为,这两日莫吃辛辣刺激的,也别沾水。若是今夜红肿起来,怕是要疼上几天的。”
“无妨!”林慕白道。“我忍得住。”
“里头的一些异物我已经给你夹出来了,难保还会有些未清干净。”大夫开了方子,“回去之后你自己注意点,这伤口可大可小。若是利器伤倒也罢了,但——”
林慕白点了头,“我这厢省得,必定当心。”
取了药,林慕白才出了医馆。
一路上蔷薇半句话都不敢说,只是偷偷的瞄上林慕白几眼,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师父受了伤,殿下那儿——”如意抿唇。
“这是我自己不小心从木轮车上跌了下来,与任何人无关。”林慕白道,而后瞧了一眼五月和明恒,“都记住了吗?”
五月垂眸不语,明恒点了点头。
正欲前行,却有一人拦在跟前。
林慕白娇眉微蹙,当下眯起了眸子。
如意不认得这人是谁。只觉得师父面色微变,想来应是此前认得。只不过,那人从师父身边经过,二人没有半句言语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