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没防备,被该死的小石头给硌得,一下子崴了脚。”如意的额头泛着涔涔薄汗,面色青白至极,“师父,我没事,我们继续走。”
林慕白轻叹一声,“你都这个样儿了,还怎么继续走?”
“那师父帮我找个马车,送我去附近的医馆便是。”如意垂着小脸,“对不起师父——”
“说对不起做什么,咱们是师徒。”林慕白搀起如意,“小心点,我先带你回去。那地方其实去了也不会有太多的线索,都隔了一日,人家该防备的早就防备上了,我也就是图个心安罢了!回去吧!”把如意交给别的大夫,林慕白不放心。
自己都是大夫,还要把徒儿往别的大夫手里送,世间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师父?这事,林慕白可做不出来。若不是如意陪着自己出门,也不至于遭这份罪。
“师父不必了,我能回去。”如意银牙一咬,硬撑着走了几步,“师父你看,我没事。”
“真的不要我陪?”林慕白挑眉,“来日瘸了腿可别怪我。”说着林慕白转身就走。
“诶,师父?”如意慌了,“会瘸吗?”
“治不好,或者遇见医术不精的大夫,就有可能。”林慕白说得煞有其事。
如意一愣,“师父,我不想瘸腿,那你——你还是陪着我回去吧!”瘸腿可不是小事,大姑娘家的跛着腿走路,那叫什么事?世人谁不爱美,好端端的谁想变成残废。
林慕白嗤笑一声,搀着如意小心的往回走,今日的行程只能就此作罢!
东郊停着一辆马车,有声音低低的从车内传出。
“看样子,你还是不够了解她。”
“是我低估了她。”
“是高估了你自己!看样子,不能只靠你,还得我自己出手。”
“你想怎样?”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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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金凤姑姑是公主容嫣然的乳母,从小就陪着容嫣然长大,后来容嫣然出嫁,乳母也陪着一道来了这儿。只不过公主有孕之后,金凤日夜照料,身子有些扛不住。毕竟是上了年纪,不似年轻人这般精力充沛。
念着乳母之恩,容嫣然便给了金凤不少银两和赏赐,许金凤告老还乡。
金凤有个遗腹子,叫元青,当年随金凤入宫,元青便被豢养在宫外。后来金凤陪着容嫣然来了云中城,才得以母子团聚,长伴公主身边。
这一次金凤回来,身边自然也跟着儿子元青。
金凤一回来,就守在容嫣然的身边,虽说是乳母但是因为有养育之恩,与容嫣然的感情自然极为交厚。元青守在外头,尽职尽责,与从前一样不太说话却显得格外的谨慎。
蔷薇从外头进来,“公主,老太爷在花厅等着,请公主去一趟!”
“知道是什么事吗?”金凤问。
蔷薇摇头,卑躬退到一旁,“奴婢不知。”
“过去一趟吧!”容嫣然起身,与金凤对视一眼,这才双双走出房间。走出房门的时候,容嫣然斜睨元青一眼,元青随即躬身退到一旁,垂眸不敢多语。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金凤的眼睛,金凤剜了儿子一眼。示意元青走远点。等到二人离去,元青才徐徐抬头,眸色木然的盯着容嫣然离去的背影,而后黯淡了眸子转身离开。
花厅内,莫老太爷端坐在上,莫青辞则坐在那里半垂着脸。听得动静,莫青辞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容嫣然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朝着莫老太爷躬行浅礼,淡淡的喊了一声,“爹,您找我有事?”
莫老太爷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拄杖,良久才笑道,“公主身子不适。本来我也不该提。只不过——浩儿毕竟是莫家的子孙,世子何其尊贵,岂能劳烦世子妥为照顾?世子年岁尚浅,我是担心浩儿不懂事,万一冲撞了世子,便是我莫家教养无方。”
语罢,莫老太爷又握了握手中的拄杖,话语间极尽小心翼翼,但又不能失了他莫家老太爷的身份,是故脸色不是很好。
沈玉莲笑道,“其实公主也该明白,莫家就浩儿这么一个孙子,老爷疼都疼不过来,又怎么舍得让浩儿流落在外?所以,老爷是想把浩儿接回来。既然金凤姑姑都回来了,想必照顾公主必定不是问题,那么浩儿回来可交由老爷和城主照料,公主可继续静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容嫣然面色陡沉,“什么叫流落在外?”
音落,沈玉莲当下一愣,惊觉莫老太爷面色骤变,瞬时容色尽敛,快速退到一旁,“老爷,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
“放肆!”莫老太爷拄杖跺地,沈玉莲当下跪在地上不敢吭声。莫老太爷冷哼两声,“我与公主说话,你插什么嘴?还不快与公主道歉!”
沈玉莲身子微颤,“公主恕罪,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觉得莫家只有这么个长子嫡孙。若是交由别人照顾,怕是有所不妥。”
“什么叫别人?”金凤冷嗤,“世子爷那可不是旁人,那是公主的亲侄子,是恭亲王府的继承人。沈姨娘这般言辞,若是传出去,落到了恭亲王府的耳朵里,还以为咱们公主不待见世子呢!一口一个旁人、外人的,是不是沈姨娘觉得,咱们公主也是个外人?”
“妾身不敢!”沈玉莲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