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道:“这样就爽快。你有事就说罢。我早就承认极力帮忙了。”史科莲知道她犹
自误会了本人的意思,笑道:“我没有什么话说,我就是有两封信,请你转交给两
个人。”说时,便在身上将信取了出来,交给何太太。何太太一看,是交给杨杏园
和李冬青的,心里就有些疑惑,冬青总是要来的,有话可以面谈,何必要写两封信,
让自己去转交呢?史科莲见她踌躇的样子,便也猜中了她的心事,因笑道:“这里
面写什么,你就不管了。这两封信,请你在一个礼拜之后,才可以拿出来。一个礼
拜内,无论如何不要发表。”何太太皱着眉偏了头呆想。史科莲笑道:“我事先不
便说,一个礼拜之后,拆开信来,反正也瞒不过你,你又何必想呢?”何太太见她
笑嘻嘻的,逆料这里面有许多儿女私情,既然她要一个礼拜之后交,想必有她的理
由,自己也就未便追问,笑道:“好罢,我就猜一个礼拜的哑谜。将来打开信来,
我看究竟有些什么奥妙。”史科莲道:“自然有奥妙。可是一层,你若不到时候就
发表,那是不灵的。”何太太道:“好!我一定忍耐一个礼拜,看你是怎样的灵法?”
史科莲见她答应了,心里很痛快,有说有笑。当晚在何氏夫妇家里吃晚饭,还喝了
一点酒。晚餐的时候,何剑尘也同席,她这样欢喜,却出乎意料以外,以为她究竟
年轻,现在婚姻有了着落,连祖母丧事也都忘了。吃过饭之后,史科莲要走,对何
太太道:“送送我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面呢!”何太太听说,果然不替她雇
车,送出大门口,还陪她走了一条大街,她这才雇车去了。坐上车还连说了两声再
会。
何太太见她很高兴的回去,以为她今天必然是十分满意而归,回家就对何剑尘
道:“史小姐对于杨先生的婚事,总是千肯万肯十分满意的了。但是杨先生老是咬
定什么嫌疑不嫌疑,这件事叫我们旁边人怎样去措词。”何剑尘笑道:“不要忙,
我有一个机会。上次我们探吴先生的口气,他不是有了情人吗?昨天晚上,我探得
最确定的消息,他和同乡朱韵桐女士,已经在西山订了婚了,我们正要捉住他,喝
他的喜酒呢。碧波的字写得很好,朱女士又会画中国画,因此他办了许多合作的扇
面条幅,预备宣布婚约后,就分送男女朋友,作为纪念。你想他两人雅人深致,快
活不快活?”何太太道:“这和杨先生又有什么相干?”何剑尘道:“青年人见别
人结婚,没有不羡慕的。我要对碧波说,叫他招待宾客宣布婚约的时候,办得热热
闹闹,把史女士也加入这宴会。杏园自然是到的,就趁那个时候,向他进言。”何
太太笑道:“我以为你真想了什么法子,原来就是这样一头屎主意。要是杨先生那
样容易受感动,早就解决了,还等今日吗?”何剑尘笑道:“其实我是真没有法子,
不过这样说得玩。我倒要在李女士没有来以前,探探他的口气。若是他非娶李女士
不可,我们就转过来劝李女士罢。”何太太笑道:“你简直是傻瓜,越说越远。李
女士要愿意结婚,还用得着我们现在来劝吗?”何剑尘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
不行。各人自扫门前雪,随他们会罢,我不管他们的闲事了。”何太太笑道:“你
说出这话来,简直该打五百下手心。你不想想当年我们的事,人家是怎样帮忙的。
到了现在我们就不应该帮人家一点忙吗?”何剑尘笑道:“你这人倒是知恩报恩,
今天晚上他要上报馆来的时候,可以对他说说。”何太太道:“他的病好了吗?”
何剑尘道:“哪里好了!他自己不好意思请假,勉强做事呢。他不但照旧做事,而
且又另外加了两件事做。”何太太道:“那为什么,不怕受累吗?”何剑尘道:
“我也是这样劝他,据他自说,这两年以来家道中落,南边全靠他寄款子接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