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什么?”
蒲罗:“只不过这食盐还缺了些,嘉兴文固那边迟迟没能送来。”
文固经任翘楚的事情对市舶司有所察觉,但手里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不敢打草惊蛇,于是借着献银两的机会命文丹青和文聘进京,上下打点。这官员也是其中的受益者,故而说道:“唉,这兵荒马乱的想必是他那里出了问题。”
蒲罗听罢立刻笑道:“是是是,文官人向来忠义断不会有非分之想,必然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既然如此我也得马上回去了。”
蒲罗:“大人请留步。”
官员出了市舶司的门进了轿子,手捧着一颗猫眼大的夜明珠端详一番,满脸笑意。
……
赵廷玉三人毕竟耽搁了些时辰,一路上紧锣密鼓的赶路,两天的路仅走了一天,等进了汴梁城已经是天光大亮。城门口加派了金国士兵把守,墙上还贴着几张通缉令,上面分别写着金国文字和汉字。
城门口的汉人士兵敲着锣不断对行人喊着:“纵火凶犯,罪大恶极,凡助抓捕,赏银五百!”
三人远远的听见士兵敲着锣喊,便不敢往城里面进,可到这里了就是为了进城,于是抓了些土抹在脸上。朱罡更是搞怪的歪着嘴挤着眼。
杨琳见状低声道:“要不我帮你一把,把你下巴卸下来?”
朱罡:“你个姑娘家的能不能文静点。”
三人顺着队伍到了城门洞处,这才发现墙上贴的画像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虽然画像下面写着他们六人的名字,可上面画的人各个长像凶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三人顺利的过了检查。
赵廷玉道:“岳元帅说我的头值一千两,可是上面怎么才写了五百两?”
朱罡:“坊间瞎传的呗,三人成虎嘛,怎么,你还很失落?”
杨琳:“哼,等到了晚上我就来把这个东西撕掉,把我画的这么难看。”
朱罡:“就是啊,还给赵廷玉画了脸胡子,给凌焱画了个疤,人家长的多周正啊。”
说话间,呼呼啦啦涌来一大批人。个个穿着草鞋,体型健硕,离着好远就闻着一股熏人的鱼腥味。
“散开散开!”
一帮人推推搡搡挤到城门口,将三张新的通缉令贴到了显眼处,人群立刻聚拢了上去。这次画的明显就是赵廷玉、杨琳、朱罡三人。
为首的一个独眼大汉指着上面的画像道:“这三个人罪孽深重,敢刺杀四王子殿下罪在不赦,有提供线索者赏银三千两!”
三人也被这事吸引,凑上前定睛一瞧上面虽未标明三人名姓,但所画相貌特征几乎与三天一模一样。恰在这时,一只手拍在了赵廷玉的肩膀上,紧张感瞬间直冲他顶梁。他怔怔地回头看去,却是樊爻站在了他身后。
樊爻操着一口河南话道:“兄弟好兴致,即到了家门口怎不来见我,反而在这里凑热闹?”
杨琳和朱罡也回头看他,樊爻见三人都到齐了又道:“哎呀呀,弟妹与哥哥也在,正好正好。”
樊爻揽住赵廷玉和朱罡的肩膀,与二人勾肩搭背,将半懵逼状态下的三人带至僻静处。
樊爻:“好啊你们三个,胆子够大的呀,看见是画的你们还敢往上凑,说说吧,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朱罡:“路上耽搁了,你怎么来了?”
樊爻:“钦天监那帮老家伙,太自以为是了,我说什么人家也不信,看个天气都看不准,我不稀的和他们待在一起就主动申请到这里来了,我都来了两天了。”
朱罡:“金其龙和凌焱他们呢?”
樊爻:“他们现在可了不得,军器局和造办处挣着抢着要他们,风光着嘞。”
赵廷玉:“樊兄来此两日可有什么发现?”
樊爻:“问到点子上了,刘家父子在徐州大败,现在退到山东去了,这里已经不再是伪齐的国都,金兀术把这里当成了前线指挥所,不仅收拢了先前的败兵和招募了一部分叛军,还从北方调集了大队人马要往这边来。”
朱罡:“可以啊兄弟,咱们能交差了呀。”
樊爻:“哪有那么容易,秦相刚接管了皇城司,临来之前让我转达给你们,咱们要在这里建立起永久的联络点,最好是能达到当年东京留守司的规模。”
朱罡:“嗨,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说不定热乎劲儿过去就没事了。”
两人聊的火热却发现一旁的赵廷玉和杨琳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朱罡嬉皮笑脸的打趣道:“怎么了赵廷玉,是不是自己突然涨价了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了。”
杨琳立刻皱褶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与赵廷玉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赵廷玉宛如离弦的羽箭垫步而出,奔向转角角落,手拈细针扎在那人穴位处,将角落中躲着偷听的人定住,随后抬手将他扔到众人面前。
杨琳伸手抓住那人颈后,问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