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地事,身在朝堂上的他自然更加的敏感,有什么变化也能先一步觉察,但是令楚玉讶异的是,刘子业虽然没有做一个好皇帝地才能,但是想要自保似乎并不成问题,他以强力的手腕和优厚的赏赐让几名带兵的主要将领站在他那一边,又以暴戾的手段令反对他的官员不敢稍有微词。
朝堂上蔓延着一种恐怖森然的气氛,但是这气氛并不会危害到刘子业。那个总是对她一脸依赖的少年,坐起暴君来竟然意外的娴熟老练,根本不需要她如何动心思,便掌控了皇宫,掌控了建康。
刘子业的身边,总是跟随着严密的保护,纵然是有心刺杀暗袭,得手的几率也十分之低下。
在这样的情形下,楚玉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伤到刘子业,以她所看,皇宫中唯一的变数,大约便是天如镜这个特殊的存在了。
可是天如镜也说过,他不会亲自出手干预……
她要不要稍微提醒刘子业一些事情,让他早些做防范呢?虽然想不起来历史上刘子业被杀的全部过程,但是少数细节,她还是有印象的,倘若让刘子业避开某些事,在现在的局面下,或许能改变命运。
楚玉一边在心中暗暗地盘算,一边拆开信封。
才撕开封口火漆的部分,楚玉便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信封封口的方式,也是她预先与桓远商量好的,外表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是在封口的一角,会用一点搀杂和黑墨的火漆来做一个小标记,而她手上的这封信,却少了一直以来的标记。
这封信被人动过手脚。
楚玉皱了下眉头,手顿了一下,用一块锦缎包住自己的手,取出信纸后摊放在案几上,观察了一会,她没看出信纸上有什么玄机,便从袖中抽出一只银簪,慢慢地将折叠的信纸挑开。
信纸还没有完全展开,便飘出来一张其间夹着的字条,简简单单四个字映入楚玉的眼帘:
粉黛自尽。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一百七十六章 鸡蛋碰石头
才舒展开的眉毛又深深地拧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消息少少地动摇了一下楚玉的心神,但是她迅速地将注意力放在了别的方面。
继续用簪子展开信纸,信上的内容还照旧是桓远所书,字迹是熟悉的,暗语也没什么错误,楚玉草草浏览一遍,没看出什么新玩意,只是在信末,流露出了隐约的不安。
具体什么事,桓远没写,楚玉便再回头去看那张小小的字条。
不知道信纸有没有问题,楚玉依旧拿银簪在其上轻轻勾画,不肯上手。
这封信是被动过手脚的,那么显然,应该是有人偷取了这封信,拆开来塞了张字条进去,再重新封好让送信人送来,目的是让她瞧见这条消息。
这消息应该不是假的,倘若是谎言,只要她一回建康,便能证实明白。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她和刘子业之间生出嫌隙,楚玉纵然明知道这一点,但是看着粉黛自尽这四个字,内心里还是一阵的不舒服。
粉黛自尽。
她为什么自尽?
由小婢女变成皇帝的妃子,锦衣玉食不再需要辛苦干活,她私底下问过桓远,对于入宫这件事,似乎是粉黛刻意引诱促成的,并不是刘子业强抢民女,也谈不上什么被迫失身。
虽然粉黛勾引了刘子业,但是楚玉并没有因此讨厌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理由,她想通过这条道路过上好日子,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粉黛出身贫寒,是曾经吃过苦的,入宫之后。即便受什么委屈,她也不该像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般经受不住。那么究竟是为什么才造成了她自寻短见呢?
要么,就是刘子业虐待得太狠了,要么,就是有心人干掉粉黛,伪装成自杀地假象。并向外传播。
不管是哪一种,楚玉心里都不太舒服,她仔细回想那日见粉黛的情形,想起一些她所忽视的细节,那日粉黛前来见她,打扮得似乎太夸张了,简直就好像是特意显示自己过得很好一般,如此想来,前一种地可能比较大。当然也不排除后一种。
眼下的问题是她地态度。
楚玉叹了口气,小心地将字条和信纸再重新塞回开了口的信封中,仔细收好。
她从沧海客处归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若非于文与城门那里有些交情关系,只怕他们连城都进不了。只能在外面过夜。回来后便收到了这封送来的信。
从窗口朝外看,明月挂于天际。清辉洒在地面上,宛如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天空墨色沉沉,屋内烛火微微跳动,将楚玉地身影映在窗纸上,楚玉偏头凝视着这跳动的烛火,脑中却是一片空旷,过一会儿,这一天的疲惫终于返了上来,她打了个哈欠,便返身入内屋,正待解衣上床,忽然听见外间有人敲门:“公子,花公子醒了。”
楚玉一个错愕,也顾不上睡觉,便急忙朝外走去,倦意暂时一扫而空。
换了个房间站在花错床前,楚玉定定地望了一会躺在床上的人,白天大夫已经说了,花错的伤势不打紧,养养便能好,看花错现在醒来,她也安心不少。
抬手揉了揉眉心,楚玉命左右退下,目光里含着恳切的歉意:“都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去跟踪于文,也怪我出来匆忙,人手不够……是不是于文做的?怎么弄成这样?”
没料到楚玉进门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先自我批评,花错有些吃惊,原本心中微小的怨气顿时消散,他从前因着容止,对楚玉颇有成见,可是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心中疑惑渐生,有时候忍不住想公主也并非他原本所以为地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