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力道牵拉着靠近心口的伤也疼痛起来,她拼命挣扎,头顶玉簪滑落,与青石地面相击出一声碎响。
那发髻也刹时散开,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散在锦被之上,而那发间的淡雅清香更如那最重的秘药刺激着男人的感官……
他此时只是疯狂的想着既已失了她的心,便只有得到了她的身子,她便是属于他的,再不会起了要离开他的心思……
“求你……放开……”
挣扎着话刚出口,便已感一阵撕裂的痛感袭来,有血腥气缓缓沁出。她刹时痛得战栗不止,感身子也似碎成了一片一片,血肉模糊……
那明黄锦被上染出的血色,让那疯狂的男人渐回了神,见她小脸已无血色,泪水已是沁透了发鬓。
他骤然一阵惊慌,这都干了什么,忙俯身将她紧裹在怀里,慌乱的去抚她后背。那双大手还忍不得颤抖起来,惊恐的觉着她将要碎在他怀里了一般。
他抱着她,不断用最为温柔的亲吻游走安抚,可对陷于沉沉痛楚中的她来说,那些安抚毫无半点用处,就那样昏昏然的睡了过去。
他看着她蹙眉阖目,脸畔泪湿的可怜模样,心上凌乱……
此前,被她煎熬得对其他女人就像患了隐疾一般,毫无兴致,这已许久未进女色。而知晓她是女子后,便为她夜不能寐,一遍遍想着将她抱上床榻时,该是如何的疼惜娇宠。可却没想到会这般的要了她……
可无论如何,眼下她已是他真正的妻子了,虽并未畅快淋漓,可是能与她如此紧贴,心里却又觉着一阵从未有过的满足,那因失至亲而带来的心腔空洞,似在缓缓填满。
他沉沉吻着她的唇畔,将她搂裹在怀里,他想有了她,他便也不是孤独的……
灯烛将烬,四更时分,他见她颤着长睫睁开眼来,不觉又将她搂紧了一些……
她此时只觉全身被拆骨抽筋般的疼痛。她侧目看见枕旁那容色肃严的男人,正死死盯着她,感一双带茧的大手还用力托着她的后背,似还想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一般。
昨夜情形慢慢清晰回想了起来,便是无可遏制的又发起抖来,用力咬住嘴唇,眼泪也是不受自控的不断溢出眼角……
他顿时又慌乱起来,想定是昨夜太过粗暴,眼下她疼得难受,忙将她单薄娇小的身子拢在怀里,不断轻抚她光洁的后背,明明心下已心疼得就快滴出血来,嘴上却还是蛮横的道“初次肯定都是痛的,以后就不会了……”
说到“以后”,他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可他哪知她心下生起的却是一阵怨愤,她此前很期盼做女人是什么感觉,却没想到是这样痛苦而屈辱的经历。
她的水眸泛起了幽怨的泪光,看着那身旁曾经痴傻爱过的男人,悲愤道“你又不缺女人,为何就不愿放我一条生路啊?”
宇文镶剑眉顿蹙,他不知如何应答,只是狠狠吻住她那张吐出气人言语的樱唇。
她倒也并不动弹,任他作乱,只是没有半点回应……
他微微喘着气,忽觉一阵乏力,紧紧将她覆在身下,终是在她耳畔道“女人是多,可你只有一个!”
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她该很高兴吧,可为何她此时只觉着心下一片荒芜,还莫名的想起那张银白的面具后温润的眸光,与点点温柔的笑意……
……
那梨花白的身影却已在夜风中静坐了许久,眼下,那本来绽放满院的桃花也只剩下一半了,呈一派颓败零落之景。
守在一旁的酉炽暗暗焦忧,此前,郡王得知那程扈提刀闯宫,险些让那冢宰丧命,郡王便已起了杀心。
玄灵便是安排人手混入程府并在那程扈饮食中下了毒,让那程扈死得如同中风暴毙一般。
可在得知那冢宰被那新帝追到抱回寝宫得了宠幸,便是坐在院中半宿都一动未动了。郡王对他那“小叶儿”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只是郡王心里的苦又有谁能化解……
酉炽忍不得出言劝道“郡王,如今那程扈已死,那冢宰不会再有危险了!回房歇着吧!”
见他轻点点头,淡淡道了一声“是啊!那宇文镶会保护好她的!”……
他打开那只搁在膝上的绿锦方盒,里面隔着她先前送来的那只叫做“玉鹄”的小木马,轻轻抚抚那木马的小耳朵,搁在院中。
夜风拂过,看着那木马迎风奔跑起来的灵动模样,他唇角噙起一丝尤带苦涩的笑意,可那本就粉淡的唇色,如今却是浅淡得没有颜色……
宛鸣捧着一只小蜡丸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