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也似感觉到那怀中的娇人儿审度的眼光,可并不敢低头去看,刚抱着这软玉温香的小身子那一刻,绮香楼时所感的邪气便又一阵阵的在四肢百骸狂烈刮刷。
这断袖身子怎这么软,这么轻,又这么凉?汉王竟是顿感热血沉积,直想将怀中人儿狠狠亲揉,恣意一番。
这个念头一出,汉王便又觉头脑中千万匹野马狂奔而过,草泥飞溅中,真男人铁汉子的强烈自尊再一次被重狠践踏……
步到审堂屋檐之下,汉王便是将那断袖看似恶狠狠的一搁,大步跨进审堂,占了那长案后的坐榻,大吼着“倒茶!”,是要好好平息一下胸中邪火……
冢宰暗嗤一声,也没力气入堂去对那汉王讨好赔笑,就索性等在了屋外廊下,赏那细密雨帘,悄望见秦将军亲自将车舆驶到牢后,然后绕去了后院,冢宰猜测秦将军该是有些什么突然的安排?
……
很快,天牢烧饭的嬷嬷战战兢兢的捧来两碗刚煮开的热茶。
冢宰早已嗓哑干痛,便是忙端了一碗想润一润喉,可那碗中茶水太过滚热,一时无法下咽,便是将那茶水随手泼了。将袖一挽,露出半截子玉雪皓腕,就在屋檐下,举着茶碗接了半碗雨水,便要下灌……
嬷嬷见此,忙惶恐道“冢宰身子贵重,这水怎么喝得?会生病的!老奴替冢宰将茶凉一凉!”
冢宰却是摆手笑道“这无根水才是最干净的!”,说着便是一饮而净,顿觉清凉沁喉,舒爽的抿了抿唇……
可冢宰不知,汉王见了这幕却已蹙了眉宇。记得近四年前,也是这般春雨不停,他一日傍晚回王府,恰望见那独孤秋萸站在东院的屋檐之下,也是这般衣袖半挽,露出皓腕半截,举着一只白瓷碗接了雨水要饮,她那乳娘裴氏也是上前阻止说这水如何饮得。
她也是这般笑盈盈的说“这无根水才是最干净的!”……
同胞兄妹长得相像倒也罢了,为何连说话的语调神色都是一模一样?汉王只觉疑窦丛生……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 共舆
冢宰饮了那清凉的雨水,觉着嗓子舒泰许多,这偏方还是她幼时一个朋友所教,果然很是管用,只是不知那故人,如今又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望那绵绵夜雨,想起幼时经历,冢宰心下不免生起些许伤感来。可瞅着那端坐审堂坐榻的汉王,感叹眼下真不是能伤感的关头,忙取了录事薄子,走上前去。正琢磨着开口请汉王挪一挪臀,却见那汉王竟是主动让出半边坐榻来。
呦,汉王有求于人,态度还是可圈可点的啊,冢宰假装谦恭一番,便是撩袍落坐,执了笔墨书写录事。
而汉王却是重新审视起这冢宰玉薄的耳垂来,这样的耳洞真的只是为了避劫所穿么?
此时鬓间有几缕微湿的散发别在耳后,将那精致的容颜又添了几分袅袅挪挪的柔美,真是越看越无半点像个男人。如果将一头乌发挽成一个飞仙髻,该是与那独孤秋萸一模一样吧……
汉王心烦意乱,若不是众目睽睽,他真想将这断袖衣袍立时撕个干净,好好辨一辨雌雄……
冢宰将录事写妥,疲乏的揉了揉肩,侧目之间,却无意瞥见汉王眼光深黯的紧盯着她的耳垂,微怔后便是暗暗一惊,莫非这汉王仍是怀疑她的真身?可好端断的,如何又会怀疑起来?
细思后,莫非是因刚在屋檐下喝的那半碗雨水?
记得曾经在汉王府时,自己因嗓疼接了碗雨水来饮,却恰被那汉王撞见,当时自己还尴尬得紧,觉着端淑之形更是荡然无存,还因此后悔了好一阵子。莫不是因此让汉王起了疑心?
想到此,冢宰便又咳了两声,招呼那奉茶的嬷嬷再去替她接上半碗雨水来,并一边抿着,一边装作不经意的与汉王闲聊,“汉王莫见怪啊!本冢宰今日咽喉疼得厉害,而无根水倒是有能解嗓疼的妙用啊。这个偏方还是小妹以前告诉本冢宰的!”
说到此,还刻意顿上一顿,忧叹了一声,水眸潋滟的睨着汉王,“唉,本冢宰与小妹一同长大,不但喜好极为相似,甚至还有些心灵相通的!不然,为何本冢宰会与小妹一样,这般敬仰汉王啊?”
“心灵相通?”,汉王看着那冢宰刹时显得有些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