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等韦格牧师讲完道,也做过祷告,我们也都唱完必
不可少的圣诞颂歌之后,我到教堂后方找到了米妮·哈世金。
她虽然年纪那么老了,却还是个灵活的小个子女人,活力十
足地来来去去。“你好,山姆医生,”她向我招呼道,“圣诞快
乐!”
“祝你圣诞快乐,米妮,腿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她还踢了下腿给我看,“一点点风湿痛对
我可算不了什么!”然后她在别人离开时把我拉到一边,低声
地说:“这些吉普赛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呀,医生?单是让他
们住在我农场上,已经让我惹上够多麻烦了。现在他们还上
教堂来!”
“今天是圣诞节咧,米妮,我觉得在圣诞节这天,他们在
教堂应该受到欢迎的。”
“哎,有好多人是因为韦格牧师请了他们来而对他不高
兴的,我告诉你。”
“除了尤士塔斯·柯瑞之外,我还没听到什么抱怨的话。”
“哎,除了他还有别人。”
这时候柯瑞走了过来,还在哓哓不休。“且等我能把牧师
拉到一边的话,我就要把我心里想的话告诉他。让教堂里坐
满了吉普赛人已经够糟的了,他还让他们坐在前面。”
“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我问道。
“你相信吗?他还带他们上钟楼去让他们看风景呢。”
我跟着他们走到外面的人行道上,在飘舞的雪花中抬头
去看高耸入云的教堂钟楼尖塔,尽管四面白墙上都有给钟楼
用的窗子,但从它还是浸信会教堂的时候开始,就从来没敲
过钟。浸信会的人把钟带到他们在格罗夫兰所建造的新教堂
去了,而韦格牧师还没募到足够的钱来买新的钟。
就在我们看着的时候,那些吉普赛人开始从教堂里走出
来,回到他们的篷车里。“他们不会读,也不会写,你知道,”柯
瑞说,“吉普赛人没有一个会的。”
“大概是因为没有人教过他们吧,”我回答说,“让像泰尼
那样的小孩子去上上学校会很有帮助的。”
“哼,”柯瑞说,“我还是要跟牧师谈谈这件事,等我逮到
他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就说。”
我四下找着米妮,可是她已经走掉了,被落雪所吞没。现
在大片的白色雪花在风中飞舞,我们几乎连对街都看不清
楚。我能感到雪片冷冷地贴在我脸上,挂在我睫毛上,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