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丝毫没察觉到青竹满是感情的言语技巧,吩咐道,“他正要开府,玉和宫也不能缺人,又刚好赶上彩石和碧绢病倒,身边难免混乱些。你和紫竹将府内的事放放,先顾着阿雪。”
青竹低声应是,暗自思索要如何将话题引到赴宴宾客的容貌和谈吐,才不会显得生硬。
虞珩换下在大理寺中沾染上潮气的衣服时,故意留在院中的青竹连忙找人询问东院小宴的动静。
小厮答道,“殿下正令他们展示才华。”
青竹追问道,“如何展示?”
他久久没听到答案,不耐烦的追问,小厮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殿下让宾客依次到他面前,先看他们五官是否周正。然后与金吾卫站在同处,比较他们的身材是否匀称。最后问他们是否愿意伺候贵人,能不能接受与世俗相背的要……唔?”
小厮忽然被暴起的青竹捂住嘴,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束缚。
“能不能接受什么?”
虞珩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底惊恐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青竹。
青竹跟在他身边十年,第一次如此失态。
不用思考,他就知道东院是什么情况,青竹和小厮有什么误会。
“柳儿在给我讲话本子的故事!”青竹咬紧牙关,勉强拽住重如千金的小厮。
虞珩哼笑,丝毫没有因为青竹和小厮的误会恼怒,大步流星的走出院门。
阿雪盼着纪靖柔回头是岸,不想让人知道纪靖柔看上玉琢的事,所以才会以其他名义举办小宴。
与阿雪一同被人误会……还算有趣。
仿佛置身黑夜,他和阿雪是唯二散发微光的星星。
留在原地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眼底皆是一模一样的震惊和恐惧。
“郡王……”小厮跌坐在地,抖着嘴唇开口,“是不是笑了?”
青竹猛地拍在脑门上,发出极响亮的声音,提起袍子去追虞珩。
不行!
他得劝住郡王。
万一殿下没有那个意思,郡王在小宴上发火,岂不是令殿下难堪?
毕竟十几年的感情,就算殿下真的……有那种心思,也该两个人心平气和商量。
唉,这都是什么事。
青竹气喘吁吁的追上虞珩,“郡王,柳儿只是听别人说东院的事,做不得准。”
“嗯。”虞珩平静的应声。
公主府的规矩极严,尤其没有人敢乱说他和阿雪的事。
青竹劝他的时候,连眼皮都不敢抬。
虞珩忍不住摸了下嘴角,认真的道,“我没生气。”
气什么,阿雪只是在为阿姐选圆寸而已。
然而虞珩表现的越不在意,青竹心中越是认定,虞珩毫无预兆的发现纪新雪广选美男,难以承受打击。所以才在发现头顶泛绿的情况下,仍旧能露出笑容。
他亲眼见证虞珩和纪新雪从寒竹院走到今日,委实不忍看两人因一时的糊涂或冲动,中途走散,想尽办法的劝虞珩宽心。
青竹不敢替纪新雪保证,没有那种心思。
只能反复提起两人曾经的默契和情谊,委婉的提醒虞珩三思而行,不要在被愤怒冲昏理智的时候,贸然做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