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馆—静,然后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做的?”其中许功名笑得最是大声。“果然是什么人交什么朋友!”说着还摇头叹息,仿佛是极为婉惜似的。“呜呼哀哉!李公美名,却为一童生所篡。”末了,也不忘讥讽许仙几句。
“圣名?谁的?李绅?”李公文大声问道,“哪个李绅?”
许功名大声说:“看你也是读书人,竟连《悯农二首》也不知道。好今天就让我好好教教你!以免与某人处得久了,连唐朝大诗人李绅李公垂也不知晓。白白遭人取笑。”
第69章、惹不得
李公文听了,却突然拦下了他,说:“慢着,原来是李公垂啊!你倒是早说。”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也是姓李的。”李公文很骄傲报出自己的姓氏,转口却说出了另一番话来,“李绅,字公垂,亳州谯县人,年轻时写出《悯农》,然而,李绅发迹后再也没有了悯农之心,逐渐蜕变成了一个花天酒地、贪图享受之人。李绅为官后“渐次豪奢”,一餐的耗费多达几百贯。他特别喜欢吃鸡舌,每餐一盘,耗费活鸡三百多只,院后宰杀的鸡堆积如山,与他同一时代的众多文人皆对其嗤之以鼻。如此之人有何圣名?”
“只是生活奢侈,倒无可指摘,但他发迹后爱耍权威,无情无义就是人品低劣了。《云溪友议》中记载,李绅发迹之前,经常到一个叫李元将的人家中做客,每次见到李元将都称呼“叔叔”。李绅发迹之后,李元将因为要巴结他,主动降低辈分,称自己为“弟”,为“侄”,李绅都不高兴,直到李元将称自己为孙子,李绅才勉强接受。”
许功名急了,急急打断:“你是何人?如此污蔑李公子先人!”又小心看向李文,以免惹火烧身。
“污蔑?不会呀!书上这样写的,我也只是这么念的呀!”李公文做出—幅无辜的样子。
“好好!你既然侮及李某的家人,道歉!”李公文是很生气,如果换一个地方,就是姓李,他也不会在乎。但是这里是京师,丞相又是姓李的,他就不能不在乎了。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有亲近的人诧异他今日的忍让。
不想李公文却丝毫没有让他的意思,先小声对许仙说:“汉文,看本大侠为你出气。”起身便大声说道,“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效法你那先人吗?”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杠上了?”许仙是看不懂了,向方程讨教。
方程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立即起身劝说,“二位,二位,都是同乡,看到我的面子上就这么罢了吧!”
“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李文不敢惹李公文,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李公文与李善长是个什么关系。
这时有人问了,不是说李文是丞相的族人吗?又怎么会怕。
其实哪来的族人,不过是自己强攀上去的。建立新朝了,自然攀附着众。实际上李善长连他家门向哪开都不知道。
在家乡还好,进了京这姓李的便要小心了。
小心之下憋的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出,知根知底的方程便跳了出来,这还客气什么。“看你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去死!”
书生身上是带有佩剑的,这是儒礼,但是一剑拔出刺下,却也不是刺不死人。
这么一帮人,自许仙进来,便没见他们好脸色,讥讽不断,现在竟然还拔剑杀人。
诚然,以许仙现在的手段。不管是任何人杀了人,许仙都能让他偿命。但是这与死者又有何异?
许仙立即出手,一抓一带,立即便把方程抓了回来。
方程呢?根本不知道这倾刻间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李文一动手,会馆中立即有人出来。读书人再吵再闹,会馆都可以不管,但是动手杀人……
掌柜的并两个壮汉急急赶来,只是他们并没有去看李文,而是径直拜见了许仙。“许公子,你看这事……”
他们唯唯诺诺的,唯恐许仙发怒似的。这同时也让许仙好奇他们为何如此。“你们是?”
“许公子,我是沈家的管事,这儿是沈家助资的。”
这一说便明白了,沈家也确实是财大气粗。
沈家管事虽然没有表态支持许仙,但是这还需要表态吗?
不要看读书人是趾高气扬的,但是这是明初,就是皇帝也要向金钱低头的明初,更是一个老朱从对读书人的祟拜到不屑的转变期。这时段的读书人是真的没有多么高的地位,而沈万三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是绝不亚于吕不韦的。
特别是江南的读书人更是明白金银的力量,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明后的日子成为金银的代表,甚或是俘虏了。
一下子,所有人尽皆看向许仙,等待许仙的决定,猜测许仙的身份,那(沈万三)可是陛下也不得不低头的存在啊!
作为不是后世的读书人,他们自然是不知道老朱后来是怎么对付人沈家的。他们只知道老朱虽然让沈万三捐银子了,却也同时分封了沈万三儿子们官职。
这可是老朱,对自己人从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