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晚了,我明早还有要事,从医馆到梁家太过费时,所以可能要留你在客栈休息一夜,
待明日你醒了,我再送你回去。”谢识琅道。
“这样不妥。”
谢希暮紧皱眉头,推辞道:“我不用你送,我去雇一辆马车就……”
“现在子时了,姑娘,车马行早都关了。”
这是谢识琅第一次喊她姑娘,或许也是真无语了,她嘴唇动了动,“可我……”
“你别多想,给你准备另一间屋子。”
说完,谢识琅弯腰将人抱了起来,进了客栈后,果真如男子所说,谢识琅将她放在一间屋子后,就径直离开了。
阿顺自己也受了伤,谢希暮没让她服侍,主仆二人简单收拾一番就歇息了。
次日晨,谢识琅暗中搜查完城东一带后,回了客栈,彼时已经到了辰时。
曙光客栈内一楼大堂,早就有人候在窗边,见他跨入门槛,梁鹤随面上才有了表情,只是沉冷。
“谢相,你不同我知会一句,就将我夫人带回客栈,
若我不是从玄光那儿得知了消息,恐怕至今还蒙在鼓里。”
谢识琅看了眼他,随即坐在大堂饭桌前,小二端上来粥点,他低头用饭,才缓慢说。
“我倒还想问问知府,何故让夫人夜深独自回府,最近杀人凶犯猖狂,你难道没想过她会遇到危险吗?”
梁鹤随倒是没想到这人还会倒打一耙,气笑了,“究竟是我没想过?还是相爷惦记过多了,出门前我就同夫人说过要派人……”
“出门前说过,可出门后她还是一个人行动,你难道指望阿顺一个小丫头保护她?”
谢识琅的语气毫不客气。直往人肺管子上戳。
“若是不能保护好、照顾好她,那她也没必要留在你身边。”
梁鹤随将玉骨扇子拍在饭桌上,轻笑:“我不能保护她,但也不会让她受伤,
一个人有家却跟没家似的,无路可走,流离失所。”
谢识琅手上筷子搁置下来,冷眼看着对方,一字一顿说:“我劝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梁鹤随见对方生气了,心里顿时舒畅多了,摇着玉骨扇子,“并非是下官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是见不得自家夫人和旁的无关紧要的人产生太多牵扯,不管从前她是哪家人,如今都是梁家人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
只听一阵下楼的踏踏声,二人齐齐看过去,是阿顺扶着谢希暮下楼。
“鹤随,你怎么来了?今日不要去府衙吗?”
谢希暮没想到梁鹤随也会出现在曙光客栈。
谢识琅很快起身,走到楼梯上方,下意识抬手要抱,“过来,我抱你下去。”
哪知手臂刚抬起来,就被另一只手牢牢握住。
梁鹤随平常时候都是随性温润的,此刻面上却并无善意,生冷道:“谢相,你僭越了。”
谢识琅伸出去的手随之一顿。
只瞧梁鹤随松开他的手,弯腰将谢希暮打横抱起,对他冷面提醒:“谢相,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