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是…没有那个资格。
“鹤随,保重。”马车内忽然传来女子温缓的一道柔音。
只是瞬间,他眼眶一热,万千苦涩涌入喉间,只化作苦笑一声。
他没回应她的话,害怕她听出他话音里的哽咽,所以只是后退了两步,瞧着马车扬鞭而去。
*
阿梁只听到一道稀里哗啦的巨响,再定睛一瞧。
方才还稳坐如山的谢识琅,这一刻已经揪住梁鹤随的衣领,将人暴躁地按在了绕竹大柱上,手背上青筋迸发,黑瞳中的怒意像是要将人活生生吞下去。
“主子!”
阿梁抬手想要拦下人,又害怕谢识琅疯起来连他都一起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搜。”
谢识琅余光回过,落在阿梁的脸上,后者连忙颔首说是。
只是在梁家搜了一大圈,都没有谢希暮的影子。
甚至谢识琅还去她的院子里看过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过了,短时间内应该搞不定,恐怕收拾了一整夜。
也就是说,昨夜在他去过她屋子后,她就决计要走了。
“你又何必执着,你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了解她有多倔强。”
梁鹤随立在院子里,瞧着主屋门口身躯隐隐发颤的男人。
“她去哪儿了?”谢识琅握紧拳头,回过身来,“她应该不会瞒你。”
“我可以同你说实话。”
梁鹤随看着对方,坦言:“她北上了。”
卯时不到。
阿顺刚起身,打算去主屋瞧瞧,却被院子里的几个大箱子给吸引了注意力。
谢希暮和晓真站在一旁清点东西,阿蟒正从主屋搬着妆匣出来。
“姑娘,这是做什么?咱们要回京城了吗?”阿顺一脸惊讶跑过去。
“不回京城。”
晓真道:“北上。”
阿顺震惊,“北上?那家主是也要……”
“和他没关系。”谢希暮看着阿顺,“咱们自己走。”
阿顺很想问问为什么,昨日分明还是大年三十,家主还过来陪姑娘吃饭了。
怎么今日就决定要走。
“东西已经点好了。”晓真对谢希暮道。
“今日就得走吗?”
玄光的声音从侧屋门前传来,她昨日回来时,谢希暮已经歇息了,方才她被搬东西的动静吵醒,出门一瞧就见到行礼。
昨日她撞见了谢识琅,恐怕谢希暮要走,也是因为那人。
“你就非得要走?”玄光面上皆是不舍,走到她身侧。
谢希暮深吸一口气,见玄光眼睛红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北边因为河间府的战事,有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
我想着,这些年来我赚了不少钱,是时候该救济他们了。”
“你又诓我。”
玄光鼻子一酸,“救济百姓拿钱让人办事就好了,你何必自己跑一趟,你根本就是在躲谢识琅。”
谢希暮几次张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