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微微歪头皱眉:“是青蛇吗?你太盛气凌人,没有青蛇的妩媚。”
言昳咬牙,气得朝他遥遥挥拳,结果手一滑,差点从假山上摔下来。山光远连忙扶住她的腿:“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言昳总不能说是躲他,磨牙道:“我看风景呢。你怎么每一点眼力劲,不知道扶我下来?”
山光远看她咫尺距离的脸上,全是鲜活的气鼓鼓的表情,实在是忍不住逗她道:“……不会吧不会吧,真有人下不来了?”
他低哑又平淡的语气模仿她说这话,简直比她的语气更嘲讽十几倍!
言昳气的嗷叫一声,撒泼似的抓住他发冠,怒气冲冲的朝他身上跳去!
她还是总笃定他会好好接住她似的,不顾一切的跳过来,山光远提防着她头上那一看就跟血滴子似的步摇,把脸稍稍让开她头饰一点。
结果言昳就跟报复他似的,故意来了个愤怒头槌,铿一下,下巴撞在他额头上。
山光远只闷哼一声。
她自己先疼的大叫起来,捂着下巴道:“阿远,你脑袋是他妈的钢板做的吗!啊呜疼死了,完了我下巴要肿了。”
她还跟几年前似的,习惯在人前只叫他“阿远”。山光远弯了弯唇角。
他赶忙看她下巴,确实红了一块。
山光远无可奈何:“人的下巴哪有额头硬,你这是自己拿鸡蛋碰石头。”
言昳两只细手用力推拒他:“我真是烦死你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吧。哎呦哎呦,我跟你遇见就没好事儿。”
山光远低头看她一双手,白皙柔软依旧,嫣红指尖依旧,她臭美,还戴了好几只螺旋纹或八宝纹的细戒指,金戒指托座上镶嵌着或粉或绿的宝石。
他其实想拈住她手指,看看她爪子上有没有留过疤。
但言昳推拒挣扎的太厉害。
他只好把她放在地上。
言昳落了地,整个人几乎被他的阴影罩住,她有些吃惊的抬头看他:“你、你怎么这么高了?”
前世山光远就相当高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辈子,他十五岁之前都在她身边,吃喝都好,养的精细。如今看起来,甚至比前世还要高一些。
言昳一直觉得自己是他主子,但这护院的身量对她而言也未免太有压迫力了。五年前,他都好几次抓住她一抬,就让她两脚离地了,现在她感觉,山光远只要抱住她脖子下巴,往上一托,言昳就跟出土的萝卜似的了。
她仰头看他的角度太大,头顶绑在飞天髻中的假髻托都往后滑去,她连忙扶住发髻,后退半步,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仰视他:“你怎么回京了?”
山光远觉得她态度未免有点太抗拒他了,垂眼道:“之前的事办完了而已。”
言昳:“哦。你也忙。现在混的挺好啊。”
她觉得自己这话,就像是二十年高中同学聚会,大腹便便的同学们晃着各型车钥匙尬聊。
山光远应了一声,低头看她:“你这几年到处在躲?”
言昳要在别人面前,还挺爱装弱小可怜的,但在他面前,有种想要得意显摆的意愿,她两只手虽然笨拙的扶着发髻,却下巴扬起来:“躲?我要躲谁?我不过这几年太忙了,没空在人前露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