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白天和夜晚,有时候陆含谦抱着他,紧紧将林言搂在怀里,亲吻他的脖颈,他消瘦的肩膀和蝴蝶骨。
林言也恹恹的,并不挣动,只闭上眼毫无反应地任由他去吻。
他厌倦这具躯体,厌倦人世,厌倦活着。
像前二十四年都过的太累了,终于遇到个机会能歇一歇,一歇就想长睡不起。
这种抑郁的病症其实在林言出现自残行为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征兆。
但他一直都压抑着自己,又因为陆含谦的存在,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去曲意逢迎,直到现今一发不可收拾。
“醒了?”
在某一次睁开眼后,一个模糊的人影凑到林言眼前,林言蹙眉眨眨眼,才看清是顾兆。
顾兆给小情人发了条“待会儿见”的微信,然后合上手机,才专心望向林言这边,吁了口气:
“林律,你可真够绝的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打算醒了呢。”
林言木然地闭上眼,没理他,眼看就要缩进被子里再睡过去。
顾兆忙抓住林言,笑嘻嘻道:“别急着睡嘛,我是来和你说个好消息的。”
他握着林言手腕,林言皱眉“嘶”了声,顾兆一低头,才发现他手腕上有伤。
“对不住对不住,”顾兆立刻撒开手赔礼:“我不知道陆含谦这王八蛋还干过这混蛋事儿。”
林言脸色非常苍白,唇色泛青,顾兆看得心头一跳,觉得有点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微动了动,顾兆便知道林言在听。
“陆含谦那傻逼没脸来和你说,我就替他来丢个人。”
顾兆道:“他同意和你分开了,只要你养好身体,好好吃饭,能活蹦乱跳了,他就让你走。之后一别两宽,两生欢喜,互不打扰。”
他带着笑说完,等待林言的反应。
从顾兆的角度来看,他觉得林言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会挺高兴的。
毕竟林言既然不喜欢陆含谦,又被他强制留在身边这么久,总算能走了,可不是一件当喜当贺的事么?
然而林言平静至极地躺着,脸上没有丝毫欣喜地波澜,只非常轻非常轻地笑了一下。
“噢。”
林言低低地,太久没说话声音有些嘶哑地说:“他终于操腻我了,现在怕我真死在他这儿,闹的不痛快是么?”
“”
顾兆一顿:“哎,不是林律师你想什么呢。”
“含谦是真心想让你以后好好过,我劝了他老半天才答应下来的。”
林言弯了弯唇,似乎是笑,眼睛里却带着非常冰冷淡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