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陆家发生了一些事情。
陆母头痛越来越严重,陆北征却总只叫家庭医生来看,并且不间断地带新人回来过夜。
陆太太质疑陆北征想杀了她,与他动手撕打起来,却不慎脚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陆含谦问了一句,确定她没死后就当无事发生,连看都没回去看一眼。
那个家实在是太过磨人,陆含谦有时候想过,如果他是和陆北征这样的人相处一辈子,纵使天赐富贵,也估计得折寿十多年。
他实在想不通,陆母为什么不干脆和陆北征离婚算了。
以摔下楼梯为代价,陆母才终于如愿进了医院。
她在病床上给陆含谦打电话:“儿子,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啊,给妈妈介绍一下好不好?不要让你爸爸知道”
陆含谦浑浑噩噩,反应了老半天才缓缓报出串号码。
途中似乎有个护士过来查房,对陆母说:
“你这血象不行啊,得做再详细点的检查”
陆太太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听筒,陆含谦“喂”了好几声,才又听见那边的人声。
他当时并没有留意,林言的离开使他长久地缓不过劲儿来,比平时反应迟钝了很多。
有时候睡到半夜,陆含谦还是会习惯性往身边摸索,想把林言捞到怀里。
可直到他摸得从床上摔下去,“砰”得一声,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林言已经走了。
月光寂寞地透过落地窗,照进来,不声不响地打在地板上。
陆含谦呆呆坐在床下,被子被他拽下来了一个角,他沐浴在这白融融的月色下,神色中显出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与悲伤。
林言去北京,然后出国,一切都是由顾兆安排的。
为了避免忍不住打探林言的去向,陆含谦连和顾兆的联系都断了。
他不敢给顾兆打电话,只沉默得一个人呆着,强逼着自己慢慢走出来。
然而直到有一天,顾兆主动给陆含谦打了电话。
“你在哪儿?”
顾兆张口就问,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竟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家里。”
“我有一桩事必须要告诉你。”
顾兆少见地严肃说:“你知不知道林律到了北京之后,又从北京坐车回来了?”
陆含谦不知道朽木逢春是什么感觉。
但当他胡子拉碴,满眼血丝,穿着皱巴巴的睡衣举着电话,听见顾兆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只感觉到心脏蓦然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就像一个行尸走肉麻木了很多年的怪物,突然恢复了生机!
“你说什么?”
陆含谦颤抖着,电话都几乎要举不住,口齿不清地急切和顾兆确认:“林言没有走?他还在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