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丽敏感地问:“他为什么没有来?”
陆含谦有点尴尬,撒谎道:“哦,我是他的朋友,最近他身体有点不舒服,不方便过来。”
此时林言痴呆的样子给顾丽看到,估计会最后还给顾丽一个打击,让她对这人世彻底绝望。
“这样啊”
顾丽的神色有些悲伤,她问:“林律师没有怪我吧他一直为我费心,我最后却叫他失望了。”
“怎么会,”陆含谦说,心里却想起来那天林言醉酒后的流泪,下意识觉得那或许是林言心理状态变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
他干巴巴道:“林言、他挺好的,也一直想来看你,就是身体状况不允许”
“是么?”
顾丽勉强笑了笑:“林律师是个好人,人也温柔,愿老天善待他。”
“你有什么心愿想要实现么?”
陆含谦竭力用一种平易近人的语气问。他不太习惯和普通人的交流,甚至觉得有点尴尬,觉得自己这种出身和性格,和一般人坐在一起说话,他们不喜欢自己,自己也难以和他们沟通。
但是为了林言,他只能努力尝试着去融入。
顾丽摇头,人之将死,一般都没有什么再所求的了。
对她来说,爱已去,恨已报,没什么遗憾,也没什么留念了。
“什么都可以吗?”
然而默了默,顾丽还是忍不住问。
她脸上显出一种非常腼腆,赧然,不好意思的神色,仿佛有一个十分盼望,但又怕让陆含谦觉得为难的请求。
“什么?”
陆含谦看出来了,便问:“你可以随便提,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行刑的时候快十二月了吧?”
顾丽两只手卑微地绞在了一起,她极轻问:“您可不可以让我死后穿上一件鹅黄色的裙子走?我女儿今年就要十七岁了,我想带一件生日礼物给她。”
“”
陆含谦愣住了。
“不用太贵,就、几十块的就可以了”
顾丽低声道:“您要是觉得不吉利就算了,没关系的。我、我到了那边,再给她做”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含谦的神色,很怕自己的恳求过了界,给林言的朋友带来困扰。
“好。”
然而就在她要收回请求,不给陆含谦添麻烦的时候,陆含谦蓦然答应了。
“我会给你准备的。”
陆含谦哑声说:“蕾丝的可以么?我会让人去买,买那种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