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加快脚步,结果发现,他这年轻人,硬是没有刘老太健步如飞。
那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
刘老太头前开路,叶琛这个二号村长紧随其后。
正中间,潘寡妇跪在地上,头发散乱。
正抱着一个健壮妇人的大腿,嚎啕大哭着。
“不去,我不去,婶子,求求你放过我,我没病,我不看郎中。”
陈家先前在朝廷有过京官,后来犯了事,家族没落,这一家子人也受了牵连,仅仅保住了清河村一带的土地,便举家搬迁至此。
不过这出过官员的家庭就是不一样,潘寡妇的公婆辛苦了小半辈子,竟然攒下了几十亩地。
不过,这潘寡妇的命很硬,进家门没多久,公婆去了不说,连带着男人也去了。
这些年,他用各种手段,忽悠着村里的男丁给他干活,导致村里不少妇人都恨透了潘寡妇。
先前还暗戳戳的诅咒,后来潘寡妇和赵大雷惹出乱子来,大家就开始明着诅咒了。
甚至还几次,有人跑到老村长那里,质问为什么不将潘寡妇浸猪笼。
此时潘寡妇抱着的妇人,是潘寡妇婆婆的妯娌,是陈家老族长的长房儿媳妇。
陈家大婶子拉着潘寡妇的手,一脸的冷笑,“不不不,我看你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你最好自己起来,不然我就喊人了。”
“我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婶子,都是女人,你就别害我了。我一个人不容易啊。”潘寡妇跪在地上,哭的声泪俱下。
陈家大婶子冷笑不止,“别给脸不要脸,非要我把话说透吗?”
村中人围着议论纷纷。
刘老太在叶琛耳边小声说道:“我老早就听人家说,潘寡妇肚子里坏了孽障,我还专门瞅了两回,这小寡妇藏得很深,这个时候才露馅。
寡妇怀孕,丧天良呦!
老蔫,你也是村长呢,你咋不管管!快抓起来,挂杆子上晒死他!丢人现眼的玩意!”
刘老太太自己也是寡妇,辛苦把一家子拉扯到现在,最看不起潘寡妇这样的女人。
叶琛看周边儿的反应,也是议论个不停。
“真不要脸!我听说是秋收的时候就怀上了,但凡她要点脸面,顾及人家老陈家的面子,就该把孽种打掉!”
“人家老陈家出过当官的,这种事情可忍不了。”
“你说的轻巧,怀了的人又不是你,打孩子那是要大出血的,潘寡妇那身子骨未必受得了。”
“我觉得她怀个野种,怕是想逼迫赵大雷娶她,一个寡妇无依无靠的,赵大雷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多多少少能给她一点依靠。”
各种各样的言论灌进潘寡妇的耳朵里,她一张脸惨白。
陈大婶子冷笑道道:“听到没!陈家的脸面让你丢尽了!你以后让我们陈家怎么在清河村呆下去!潘氏,你也是上了族谱的,竟然做出这般不知羞耻之事,陈家怕是留不得你了,你自己去死吧,我们陈家的孩子我们陈家自己养!”
潘寡妇瞪大眼睛,“别装假仁假义了,我死了,我家的地就是你们的了,我孩子也会被饿死!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
武周代唐,女帝临朝,女性的地位有了巨大的改变。
首先女性可以自由外出了,还能在外面抛头露面拥有自己的事业,甚至于步入朝堂,处理政务,参与机要。
但不论怎么变化,传统的儒家思想还是存在的。
这是根植人心的东西。
潘寡妇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无数的乡邻议论纷纷。
清河村的人本来就不少,每天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大堆,但是这种“大新闻”却是多年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