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陵,我们往回走。”
走了两百来米,没见到什么可打的猎物,小婉便不肯再走,如果遇到虎狼一类的大型野兽,那可就危险了,上一次遇到的那头狼不过是独狼,但山上的大多数狼都是抱群的,有两头就很危险了,何况还跟着个张陵。
“婉姐,再往前走走吧。”张陵摆弄着手里的弩弓,想到自己今天还没有开利市,颇有些不愿意回去。
“不行,太危险了。”小婉毫不通融,“我们下回再来。”
两个人往回走,还没走到爬犁的位置,灌木丛中一阵乱响,一只比山羊略大一些的野兽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二人。
“狍子!”小婉轻轻一拉张陵的袖子,“还不快射!”
“好哩!”
张陵好不容易等到了出手的机会,自然是不肯错过,两眼放光,抬手稍做瞄准便即开弓……狍子通常又被称作‘傻狍子’,反应确实是有些迟钝,等张陵已经举起了弩弓,它才意识到危险降临,等它想起逃跑时,三道寒光已经射入它的胸腹,它惨叫一声,晃晃悠悠地跑了十数步,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地面上顿时出现一趟鲜红的血迹。
张陵小时候就跟父亲打熬过身体,后来小婉又天天让他们哥仨早晨起来锻炼身体,长得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大着实,像个小牛犊似的。最近经常摆弄弩弓,颇有准头,两个人过去的时候,那只狍子还没完全断气,四肢还一个劲儿地抖动。
“好了,至少我们可以过年了。”小婉捏了捏张陵的脸蛋,“这回你满意了吧?”
“是啊,满意了。”张陵收好弩弓,上前起出那三支弩矢收好,两个人拉着那只死狍子来到爬犁旁边,将它掀了上去,别看这东西不大,可份量不轻,两个人将它弄上爬犁,也出了一头细汗。
二人返回下夹子的地方,却见两只夹子上已经夹住了两只肥硕的野兔,另外两只夹子却是空的。
“今天就回去吧,收获已经是不错了。”小婉是见好就收,有这些东西,过年就不至于太窘迫。
“娘,我想领着张陵去一趟县城。”吃晚饭的时候,小婉说道,这一次是去买东西,她也不好意思老找别人作陪,领着小丈夫倒也不错。
“嗯,也好,听说城里已经开始作生意了,你去看看能不能买点米面,这说话间就要过节了。”张杨氏点点头,她想了一下,又叮嘱道:“你老借马家的驴子上城里,这次打猎的野(又鸟)给送一只过去,杨二叔家里也不能落下。”
“是。”
小婉叹了口气,礼尚往来,礼尚往来,如果没有礼,那往来就渐渐地少了,这件事她懒得亲自去做,少不是让‘当家的’带着两个小跟屁虫办。
这一次进城,还是借得马家的驴子,得了那只野(又鸟)后,马婶对小婉的态度那就更好了,一听说借驴,没二话就让儿子亲自给送到家门口。
清晨的阳光洒满县城,告诉人们又是一个好天气,这些年除了苛捐杂税,就是兵灾匪祸,到如今还闹着饥荒,但从县城的景象来看,已经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城里十分的热闹,路边的大多数店铺已经开张营业了,尤其是摆摊的小贩特别多,到处都是卖力吆喝的商人,到处都是购买物品的讨价还价声,给人一种错觉,时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繁荣的时候。
小婉她们是大清早就上路,不到半上午便进城。带着张陵去自家的店面认了门,然后又将其中的两处店面以一个月二贯钱的价格租了出去……小婉耍了个小花招,租期为半年,免得到时候房租上涨时,再被老契约束缚住。
等签完了租赁合同,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小婉怕把张陵饿着,赶忙领着他去找吃饭的地方。
随着经济的恢复,县城里的酒楼饭庄也逐渐恢复了营业,小婉当初很想盘下这几处地方,但这些铺面的面积都不小,没有个几百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她琢磨再三,也只能罢了。
城里吃饭最便宜的地方就是聚福楼,小婉带着张陵准备到聚福楼随便吃点儿,然后再去购置面粉等物,当她们来到聚福楼附近的时候,发现门旁围了一大圈人,那些人正在那儿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光景。
“伙计,那边怎么了。”一个伙计过来帮着牵驴,小婉随口问道。
“一个吐蕃人,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走散了,言语也不通……唉,怪可怜的。”伙计摇摇头,将小毛驴牵走系好。
“我们去看看吧。”张陵毕竟是小孩子,好奇心重。
小婉点点头,领着张陵挤进人群,只见在人群中间的空地上,一个小脸哭得跟花猫似的吐蕃女孩正坐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抽泣,在她的面前,有一条几乎跟牛一样的大狗,正跟一光头壮汉对峙。
那个光头壮汉身高马大,肌肉鼓鼓囊囊的,满脸的络腮胡子,脸上的一道伤痕使他平添几分凶恶,只是此时看上去,颇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在他对面的这条大狗看上去却比他更加凶狠,这是一条名符其实地纯种藏獒,浑身漆黑,四只爪子却是金黄色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小狮子,难怪那个光头壮汉骑虎难下,进又不是,退又不是。
“呜……”
那个女孩不过是七、八岁左右,可能是越想越委屈,小嘴一咧,大哭起来,那头藏獒听到她的哭声,低低吼了几声,看着那个光头的眼神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