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长命锁,纯金打制……这本没什么稀奇,用黄金打制项圈、长命锁这种饰物是很很常见的,但后面有几行字却是让小婉大为吃惊——
贺罗兄义女清瑶平安喜乐,百世无忧 李秀宁……
李秀宁……平阳公主,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罗兄’绝对就是罗士信。看这上面的意思,‘清瑶’竟是罗士信的养女。说起来,罗士信当初和程知节、秦琼都是张须陀麾下大将,倒是他第一个投唐的,只是他战死得早,和张家往来不多,平阳公主还因为这个大病了一场,而公主与附马不合,也未尝没有罗士信的原因。
“夫人。”紫鹃的目光中充满了探询之意。
小婉有些头痛,事情涉及罗士信,她便不能装聋作哑,而且她也奇怪,虽然罗府在罗士信战死后便有几分没落,可死后殊荣仍在,这罗清瑶既是罗士信养女,怎么就弄到了这般田地?
思忖了一会儿之后,小婉吩咐道:“帮她洗衣漱一下,换身衣服……不,你将这金锁放回去,将伤口处置一下,再抓付退烧的药给她吃了。”
都说是为母则强,小婉倒不是存心怕事,可也没必要往身上揽事,她摸不清罗清瑶这是怎么个状况,自然不肯往前凑合。
药很快就抓来煎好,趁那女孩苏醒的时候给她喝了,完后女孩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什么?是个女孩儿?”
在吃午饭的时候,听说自己救回来的是个女孩,张麒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了,小婉看到张陵捉狭的笑容,又跟上了一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抱也抱过了,搂也搂过了,这事……可不好解决了。”
张麒的脸被挤兑得通红,匆匆地起身,夺门而去:“我不信,我去看看。”
“呵呵……”张陵看他那样子不禁好笑起来。
“没你这样当哥的,竟然糊弄起自己兄弟来了。”小婉嗔怪道。
张陵笑道:“那还能让我去抱她不成。”
小婉这才将那女孩的身份说了,张陵也是大为吃清,小婉对罗士信没什么印象,可他还隐约记得,听完小婉的话之后,他沉吟了片刻,道:“这事只能是这么着,不过罗叔叔与我们家有旧,他的养女若是在我们眼前出事,将来也不好向父亲的在天之灵交待,如果她不说,我们就先养着,回去看母亲怎么说。”
“我也是这个主意。”小婉点点头。
“怎么会是个女孩呢?”张麒嘀咕着便来到那女孩睡的房间。
那女孩吃了药,又出了一身透汗,精神一好,已经醒了,听得有人进来,便有些害怕,双手在被里紧紧地抓着被子,既不敢起来,也不敢吱声,眼睛更是闭得死死的,在炕上抖成了一团。
张麒看一眼,便知道确实是个女孩,身上的衣服换没换不晓得,但脸上已经洗得干净,头发也梳了,是个女孩模样。
“晦气本来以为便宜捡个书僮,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娃”
张麒叹口气道,看着那女孩哆嗦成一团,原以为是发烧打摆子,后来发现不对,竟然是紧张的,他便促狭的拽了拽她的被。
女孩被他这么一逗,愈发的急了,小脸憋得通红,只是不肯睁眼,双手拼命地拉着被,不一会儿的工夫,眼睛都出来了。
“一只丑小鸭而已,有什么可紧张的?”张麒见她眼泪都急出来了,也觉得讪讪的,好歹自己是个读书人,这倒像着自己欺负一个小女孩似的,扔了一句话,便遛达着出来了。
女孩的身体素质倒是不错,退了烧之后,喝了两碗稀粥,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傍晚的时候便被人带到张陵和小婉夫妻面前问话,女孩只是说自己的名字叫‘罗清瑶’,父母双亡,但问及她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眼中却露出茫然的神色。
“秦瑶,你可愿意随我们去长安?”小婉轻声问道。
“罗清瑶愿意。”女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答应。
长安城,还是那般地高大雄伟,充满了历史的凝重感,虽然和后世相差千余年,但这份沉重却是同样的浓厚。
当马车驶入长安城的时候,看着周边高耸的城墙,看着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小婉心中充满了感触,仿佛就是在昨天刚刚离开似的。
现在已经十二月初,天气已经渐渐地冷了起来,空气也有些干燥,小婉看着窗外的人流有些发愣,几个丫环却满是喜悦,叽叽喳喳地说个不休,因为紫鹃和她们坐在一辆车上,因而成了他们的百科全书,没有问不到的。
“哇大哥,大嫂,你们看,这条街上好热闹,有好多好玩的?”罗清瑶毕竟还是个孩子,双手扒在窗边,跳跃欢呼。虽然小女孩执礼甚恭,可小婉和张陵可没胆子将她当作下人,索性让张陵认了她做妹妹,这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称呼和照顾。
经过七、八天的休养,罗清瑶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身体也已经回复,可爱的苹果脸型,红扑扑,莹透透,很招人喜欢,十二岁的女孩正是快乐活泼的时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拘谨了。
这些天张陵都跟张麒在一起探讨学问,有罗清瑶在身边,小婉也觉得轻松许多,不再寂寞,竟然渐渐地喜欢起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