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钰,你放肆!你何时见过有人状告整个衙门的?”
慕子钰摇头:“草民不曾见过,但是大宁律上也没有说不准状告衙门?就像草民的酒楼,买地皮之时官府拒不出售确实没有律法规定塌了之后要交,但是也没说不用交。”
所以既然你让我交钱,那我就能告衙门!
没有具体规定的你随便收钱,没有具体说不能告的那我怎么就不能告了?
包元广气的不轻,“混账!简直是混账!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就是明晃晃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大型双标现场无疑。
慕子钰至今为止还在地上跪着没有起身,他的头更低下去了一些,几乎整个人都是伏在地上,姿态谦卑到极致。
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
“大人,草民已将将状纸递上,不知道您是否受理?”
“这种荒唐的状纸,你还想要本官受理?”
慕子钰说道:“大宁律中规定不予受理的状子不包括草民这种。”
包元广觉得自己要被他气到背过气去了,逮到一个漏洞他还钻个没完了!
慕子钰心想:顶多是跟在大人您的身后多钻了几次。
“那你要如何?要本官自己审自己的衙门?”
慕子钰依然是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却清清楚楚的说道:“大宁律规定,案件牵扯自身或者三代以内亲属不得自审。”
包元广:……
“那你是让本官请别的同僚来审自己?”
慕子钰说道:“草民不敢!”
包元广的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你不敢?你不敢?我看是没有什么你不敢,慕子钰,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敢,今天敢告本官的郡守衙门,明天是不是就敢告陛下的金銮殿?”
慕子钰连忙否认:“草民不敢,草民绝对没有任何逆反之心,陛下勤政爱民,是当世明君,草民对陛下绝无一丝一毫的不敬之意。”
包元广更生气了,所以本官不勤政,不爱民,不是一个好官你才告我?
慕子钰!
大胆!
狂妄!
他身上的肥肉都气的跟着抖动起来,慕子钰,慕子钰……
“来人,将这个狂徒拉下去重重打四十大板!”
官差立刻上来,慕子钰丝毫不慌,直起身来:“回大人,大宁律规定,在未正式审理案件之前,除对被告人的必要审讯之外,不得随意施加杖刑,而且……草民是原告!”
包元广长到这么大真的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三句话不离大宁律,快让他憋屈死了,他真的怀疑,大宁律里真的有慕子钰说的这些吗?
“大宁律大宁律,你是把大宁律背下来了吗?”
“回大人,正是!草民自出生开始就是商籍,不能入仕为陛下分忧,但是也不想在无知之下触犯律法为朝廷和各位大人添麻烦,所以草民时时刻刻以大宁律为准则,匡正己身。”
包元广现在真的想破口大骂:你是匡正己身吗?你是憋着劲儿钻律法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