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打量着樊清,似乎在回想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随后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原来是樊公子,多谢樊公子,我记得当时已经让丫鬟送了酬谢,但是樊公子说举手之劳,没有要。”
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儿不是已经了了吗?当时给你酬谢你不要,现在又来翻旧账是为哪般?
窦苗儿的脸色顿时就要忍不住,但是樊清是个直性子,他没听出来,接着说道:“确实是举手之劳,但是当时您的丫鬟因为我拒绝酬谢,在背后好一通嚼舌根,说我是个傻子,被我听见之后去理论,不仅没有改过之心,还说我这样的人,连夫人您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崔氏皱眉:“可有此事?”
她身后那两个当初与樊清理论的丫鬟“扑通”一声跪下:“回夫人,奴婢是鬼迷心窍了,奴婢已经跟樊公子认过错了,但是樊公子非要找您说说,奴婢一时……”
崔氏抬起手,两个丫鬟顿时低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樊清见此心里才算舒坦几分,这小丫头,总算有个能管她们的人,小小年纪就背后说人是非,还在背后说刚刚帮助了他们的人,若不加以管教,日后定是一个长舌妇,嫁出去也容易给夫家招来祸患,还是得早早管教。
看到两个丫鬟悔不当初,痛哭流涕,樊清觉得她们确实知错,应该会长记性了。
刚想说话,就听见崔氏说道:“你们两个回去收拾收拾,我身边不留整日里说长道短的人。”
旁人不知,慕子钰是知道的,崔氏说不留,就是远远的发卖到穷乡僻壤的意思。
丫鬟们在崔氏手下衣食无忧,发卖出去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呢,命好点的还是做丫鬟,或者做个妾,命不好的卖进窑子也不是不可能,这让丫鬟如何能不怕?
“奴婢知错,奴婢真是知错,不要发卖了奴婢,樊公子,求您说句话吧,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樊清也吓了一跳,他就是想让崔氏说句公道话,他以为顶多就是降等,谁知道竟然是直接发卖。
“崔……”
“樊公子不必多言,我们崔家管教下人自有规矩。”
随后崔氏看向慕子钰:“事情你都知道了,你若是想明年的三日后来我坟头上香,你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话崔氏就离开了,樊清在后面喊了半天,崔氏一个字都没理。
崔氏走后,樊清有些后悔自己非要争这一口气,但是感觉到窦苗儿和柳庭恪的表情有些严肃,彼此之间熟悉了,他对柳庭恪和窦苗儿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决定自己还是先闭上嘴吧。
“可要帮忙?”
柳庭恪出声,慕子钰缓缓摇头:“这个忙,你们帮不上,对了,还没有恭喜子清终于出关,不过我要出去一趟,想必你们也要出去,晚饭时候见。”
见到慕子钰离开,窦苗儿叹了一口气,“崔氏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偏偏她是慕大哥的母亲,逃不出,躲不掉。”
柳庭恪摇摇头:“别想了,人生总不能事事圆满,出身和父母哪里是自己能选择的,咱们先去邵府吧。”
樊清一听去邵府,这不是给自己要官去吗?立马就精神起来了。
柳庭恪说道:“大哥也不必太过惊喜,你这差事怕是要泡汤了。”
“啊?为什么?”
柳庭恪说道:“你记住,以后与这些图纸有关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能在人前显露,否则将招致杀身之祸。”
樊清本以为柳庭恪是吓他,但是看他神情又不像是玩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你说的是真的?”
“你这些图纸日后是要用在战场上的,你说若是被人知道出自你手,你下场如何?”
窦苗儿说道:“不是被人暗杀就是被人活捉,然后没日没夜的造兵器,我知道大哥你不会撒谎,但是藏不住事儿哪里能当大官儿?”
柳庭恪摇摇头:“哪里是大官,现在就算是领个官身也难了,没有想到大哥真的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弩箭,为了保证大哥的安全,帝师大人应当不会让大哥在人前惹人注目,最好的状态就应该是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