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盛夏,但江宁公主身上还是披了一件素色的披风,看上去就像是初秋的打扮,那苍白的脸色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身体抱恙。
她也没有戴面纱或者帷帽,就这样站在宫门口。
李鸿邦没有想到江宁郡主会在此处等他,不由得上前行礼:“见过郡主,郡主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应当还是要多多将养一些日子,前几日臣让人送进宫去的补品,郡主可是用了?”
江宁表情漠然:“大伯礼数向来周全,也只有见到大伯,我才记起,自己原来也是一个郡主呢。”
“郡主言重,不管您自己记不记得,您都是郡主。”
江宁没有接话,而是让丫鬟拿出了礼盒:“这是大伯前几日送来的补品,都是好东西,只是江宁福薄,无福消受,还是拿回去给婆母补身才好。”
“你婆母她只是一时之间太过悲痛,这才昏了头,冲撞了郡主殿下您,如今她也是悔不当初,内疚不已,现在卧病在床,大夫说多半是心病。”
对李鸿邦的卖惨江宁郡主不仅心里没有一丝波动,脸上甚至还有几分想笑。
“哦?是这样吗?”
“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江宁郡主终于笑出声来:“那可真是太好了,这算不算是老天开眼?”
李鸿邦明显愣了一下,他知道江宁郡主定是不愿意与他有好脸色,但是如此说话,莫不是疯了吧?她还是李家的儿媳妇,这样说自己的婆母,纵然她心里是这样想的,那也不能这么说。
就在李鸿邦愣了这一下的功夫,江宁郡主又问李鸿邦:“大伯,你觉得我这个李家儿媳做得如何?”
“郡主自然是极好的。”
“那今日向大伯讨要一封和离书,大伯意下如何。”
李鸿邦是个老油条,他只是略微一思索,就应下来了,此时江宁主跟李家要和离,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怎么会不答应?
至于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弟和目光短浅的弟妹,自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江宁趁热打铁:“那就三日后开祠堂吧,这样的大事,总要当着全宗族面说清楚才好,日后我便是干干净净的宁氏女,与李家再无半点瓜葛,若是有什么人不知道胡乱上来攀亲,平白让本郡主烦心,首辅大人也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江宁的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其中的威胁之意李鸿邦很清楚,而且他什么没见过,自然也不会在意江宁话里的羞辱之意,至于威胁……
虽然他并不怕江宁郡主,但是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不过是几句难听的话,在他眼里,和小孩子闹脾气没什么差别。
“郡主好好养身体,臣这就回去安排。”
“那就有劳首辅大人了。”
在宫门口的这一幕,看见的人不少,才平息下去的事情,瞬间更加沸腾,但是都心照不宣的绝口不提,都憋着等着看三日后的大戏。
晚上的时候,窦苗儿从柳庭恪嘴里听说了这场大戏。
“江宁郡主出宫之后去哪了?”
“住进了荣王府,前几日内务府简单修缮了一下,能住人。”
“那明日我去上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