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担心陛下不放我们走?”
柳庭恪点了点头,“不是走不掉,只是以后还是要回京的。”
“若是陛下真的不答应呢?”
“那……我就只好求求他了!”
窦苗儿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柳庭恪笑了笑,他知道,一旦氏族真的不许商人入仕,氏族便是全天下商人之敌,顺德帝恨不得这件事拖的越久越好,反正天下商人的怨气都是对氏族的。
但是他离京的折子已经递上去那么久了,却没有一点儿回信,他明白,这就是不放他走的意思了。
柳庭恪思来想去,提起笔画了一只草原狼,让窦方送到卢政翰手上。
卢政翰一打开,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将画烧掉,卢政翰在书房里待了很久。
柳庭恪已经沉冤得雪,不得不继续去上朝,严御史养了这么久的病也康复了,也一同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严御史拍了拍柳庭恪的肩膀:“年轻人好本事啊!”
“严大人才是大智慧。”
顺德帝到了之后,周作儒和李鸿邦迫不及待的开始谈起商人入仕之事,提出既然要划分出一些县给商人来治理,那也应该有单独的考核标准和晋升渠道。
顺德帝自然不会答应,此举无异于将商人孤立于整个朝堂之外,那顺德帝还怎么用他们?
而且按照周李二人提出的考核标准,十年为一个任期,扔到穷乡僻壤十年,有几个人愿意去?
在这件事情上,顺德帝寸步不让,周李二人想要尽快解决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他偏偏就不答应。
一直到退朝也没有丝毫进展,看顺德帝的态度两人就知道,这事情有的拖了。
顺德帝在御书房召见了柳庭恪,也没有让他平身,直接将他的折子扔在他的面前:“这是何意?”
“回陛下,非臣所愿,但不得不去,您召来惠空大师一问便知。”
柳庭恪离开了,顺德帝果然召见了惠空大师。
窦苗儿有些担心,“你说惠空大师会跟他说什么?”
“自然是说该说的,北戎进犯,大宁惨胜,国力倒退百年,百姓民不聊生,最为危难之际,佛祖没有可显灵,佛门失去了信徒,又如何生存?惠空大师是如今佛教的掌门人,他不会不懂其中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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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虽然很多人已经将八百年前那一战视为是野史,但是陛下您不会不知道其中厉害,宫里应当也是有当年流传出来的人皮枕和人皮画。近百年巫族彻底闭世不出,但始终是个隐患,柳慎之的夫人与巫族有些渊源,可能是个收复巫族的机会。”
顺德帝想了一会儿:“有何渊源?”
“窦氏是消失的巫主之后,身上有巫族的咒,时刻有性命之忧。”
“柳慎之的心计之深……若是他心在巫族……”
顺德帝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陛下且放心,巫族祭祀一脉尚在,世代巫主只能嫁给祭祀,柳慎之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以他的谨慎,绝对不会在山中不出。”
顺德帝还是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说道:“好像从朕记事起,大师就是如今这副模样。”
惠空大师念了一声佛号:“人足够老,样貌就不会再变了。”
顺德帝没有继续问下去,让惠空大师退了下去。
惠空大师出宫后,抬头望了望天空,眼中露出一丝的迷茫。
而顺德帝则迟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