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兰这辈子都没跟人红过脸,完全没有经验,以往在家都是被欺负的份儿,可今天……
她看了看自己青葱的指尖,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只能算了,改天我再来吧,我这手待会儿可是要见客户的,一个画家的手,怎么能沾上油烟味那?让客人发现,我的画可是要大打折扣了。”
随即徐汀兰又冲赵喜凤毫无诚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
习惯果然是最可怕的。
王建飞一家早习惯了“只要徐汀兰在就一定是徐汀兰做饭”的模式,压根就没想过先准备好饭等她,再者,徐汀兰做的饭比馆子里的都好吃,他们也确实想吃她做的,就更没那个提前准备的意识了。
徐汀兰来这么晚,还没拎鸡鸭鱼菜,一屋子人原本都是带着气儿的,还暗自埋怨她耽误时间,等下还得下去买菜,以至于都差点忘了此行的正经目的。
眼看着徐汀兰真要走,他们都有点措手不及。
赵喜凤赶紧站了起来,毕竟正事要紧,不能因为这点鸡毛蒜皮就给耽误了。
在王建飞的疯狂暗示下,赵喜凤总算挤出了点儿笑模样,心理还委屈着,这么不像话的儿媳妇,她还得给她陪笑,这什么世道?!
“行了行了,不就是做个饭嘛,翠萍,你去!”
老|二媳妇谁都敢横,就是不敢横婆婆,她嘟嘟囔囔埋怨着,不情不愿地起来去了厨房,不到两秒又出来。
“家里除了两棵葱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做?”
赵喜凤立马看向了徐汀兰,徐汀兰已经坐到了老|二媳妇刚坐过的位置,淡定地抓了把瓜子,像他们之前那样,边嗑边看着电视,压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赵喜凤无奈,憋着一肚子火只能冲老|二媳妇吆喝:“没菜还不去买?没长腿怎么的?!”
老|二媳妇撇了撇嘴,拖拖拉拉出来,走到玄关又回来,冲赵喜凤伸过手。
赵喜凤坐在沙发上,警惕地自下而上瞅着她。
“干啥?”
“钱啊!你不给我钱我拿啥买菜?”
老王家一直没有分家,老大王建飞常年在外,家里就老|二王建平一个,老两口住堂屋,小两口住偏房,分不分家在外人看来其实没多大区别。
只是这样一来,十几亩地全都攥在老两口手里,小两口都没工作,吃喝拉撒全都得伸手跟赵喜凤要,自然就被赵喜凤压得死死的。
赵喜凤把钱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给媳妇的钱恨不得算计到一分一厘上,哪一分对不上都得追着媳妇骂半条街,不问清楚决不罢休。
瞟了眼二媳妇的伸来的手,赵喜凤脸色沉了沉,这市立的菜价她可摸不准,到时候二媳妇贪了钱她也不知道,不行,钱绝对不能给她,她得亲自跑一趟。
这一趟并没有去多久,超市就在小区门口,再回来时,赵喜凤的脸都是白的。
满头大汗白着个脸,怎么看怎么怪异。
看来这超市的菜价还真吓到这个悍妇了。
徐汀兰暗自冷笑,看她要坐下来,看了眼挂钟,不咸不淡又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