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司徒烨发了心魔誓言,问题依然存在,不修不能回清平宗,同样也不能去元圣宗,可司徒烨是元圣宗弟子,总不能强迫人家永不会师门。
尤其需要担忧的是,元圣子今日公然在栖烑面前带走苏成仙,便是明示了与栖烑为敌,即便眼下元圣子还是归顺清平宗的,可它随时都可能“造|反”,而身为元圣宗弟子的司徒烨又发了那样的心魔誓言,这不等于逼着司徒烨背叛师门,或者以死明志?
这些道理,在场诸位都懂,相信司徒烨也懂,司徒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必然是想保命。
今日司徒烨若不发了这心魔誓言,这件事便不会善罢甘休,司徒烨亲见过栖烑的厉害,与其正面得罪,以后后患无穷,不如表了忠心,还能顺便结交个大佬。
弦十提议:“不如这样,恰逢乱局,元圣宗应当无暇顾及你,不如你便带着不修暂居人界,待过些时候时局稳定,再做打算。”
栖烑倒是能帮不修遮掩药人与妖气,可只能撑一时,需得栖烑时刻同不修在一起才行,可栖烑要去找明煊,肯定不能留在清平宗,自然也不能帮不修遮掩,暂居人界是最好的法子。
不修的药人与妖气绝不能暴露,不仅是为了不修颜面,也担心不修的安危。
见没人异议,弦十拍桌便要板上钉钉,栖烑突然对着司徒烨挥出一行小字。
【你方才说你回了师门?】
司徒烨颌首:“没错,师门乱作一团,都是因你做了尊主。”
【待了多久?】
“待了两个多时辰,实在寻不到人帮忙,只得匆匆赶回。”
栖烑一言不发望着她,冰凉的视线没有温度。
【你撒谎。】
司徒烨眨了下眼,茫然又无辜。
“我为何要撒这种谎?”
扈兰鸢也道:“是啊栖烑,她干嘛要撒这种谎?她连心魔誓言都敢发。”
栖烑并未多言,身上浮光晕起,星尘散尽,她已恢复本来面目,依然冷冷望着司徒烨。
弦十与栖烑朝夕相处了一千多年,瞬间反应过来,刚归鞘的剑差点又□□。
弦十蹙眉望着司徒烨,尽量语气平缓。
“你就这般回的师门?连原身都不化出?我的修为远在你之上都看不透你的真面目,需得看了天眼才行,元圣宗那些低阶弟子是如何认出你的?”
司徒烨怔了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灰蓝的书生袍,空气安静了数息,她勉强抬头挤出一抹笑:“我经常这般模样历练,所以……”
“所以满师门的人都认得你这模样?不可能吧?有那时间一个个解释自己的身份,直接变回原身岂不省事?何况,哪有回宗门不现原身的?我若没记错,元圣宗也有不得在宗门内施障眼法的宗规吧?”
“我……其实我……”司徒烨支支吾吾。
等等。
弦十敏锐地又察觉出了不对。
“你变幻模样除邪祟可以理解,可你又怎知这邪祟修为在你之上,还专门用了秘术遮掩真身?”
“我那,那只是……小心谨慎,以防万一。”
“呵!若真是小心,你又怎会独自前往?就不怕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