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小户,真是没见过世面。”其中一人嘲道。
那些小姑娘们下意识退了一步,不敢再说话。
那人还不罢休,接着说:“真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女学就女学罢,还让下等出身的贱民也入学,真是污了这地界儿。”
徐家姐妹头垂得更低,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这里只有她们姐妹是确确实实的贱籍。
围在一起的小姑娘好些个悄悄挪开了,离徐家姐妹远了些。
徐波将两个妹妹护在身后,对仗势欺人的贵女怒目而视。
“你们,去给我把这个贱民抓起来。”贵女指着徐波,对自家力士喝道:“贱民好大胆子敢如此看我,知道我是谁吗?!”
“湛韫阳,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南监外喊打喊杀!”
贵女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众人回头看到来人,立刻躬身行礼:“见过长林县主,请县主安。”
萧皎穿着七品浅绿官服,背着手,姿态挺拔像棵小树苗,板着脸走过来,教训道:“南监是让你们来读书明理的地方,不是让你们仗势欺人之所,再有下次,重罚。”
“我还不想来呢。”湛韫阳撇嘴嘟囔,被身旁好友拉了拉衣袖,叫她别说了。
“不想来?”萧皎哼:“那我可要去问问常山堂姐了,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女儿来。”
湛韫阳就要发火,抬起头对上萧皎嘲弄的目光,霎时就怂了。
萧皎在宗室里年纪不大辈分大,与萧珉、萧珹一辈,湛韫阳是常山长公主的女儿,论辈分要叫萧皎一声姨母。
“知道错了,还不去道个歉。”萧皎说。
湛韫阳顿时炸了,指着那群小户庶民女子:“什么!你叫我去给贱民道歉?!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是你的同窗,无故辱骂同窗,你不该道歉?公主府就是这样的家教?”萧皎很有长辈威仪。
仗势欺人者遇强权也不过是不能反抗的蝼蚁,湛韫阳欺身份比她低者,遇上萧皎这种身份和辈分都比她高的,毫无办法。可她又不愿去跟个贱民道歉,就只能梗着脖子硬犟。
正僵持着,三衙禁军已填诸街,殿前司天武军整齐过来南监,把守住南监里里外外,萧皎见了,没时间再跟小辈磨磨唧唧,吩咐亭长等:“叫上所有监生,去我那里报到领监牌。”
然后虚点了湛韫阳两下,意思是之后再找你算账。
等萧皎走了,湛韫阳还不服气地嘟囔:“有什么了不起,和她那个不安于室的继母一个样,皇后的走狗,迟早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行了,别说了,越说越离谱。”其他人都被她吓了一跳,真是口无遮拦,这等话也能在外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