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欣喜若狂,顺着所指之处大步接近,随后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乌蔹莓有纵棱,这株草虽然茎的颜色对得上,但没有纵棱,不是!”周昕摇了摇头,郭嘉顿时感到失望。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两人腹中饥饿,只好从背篓里拿出农家买的干粮充饥。
“周兄,你主政的丹阳在什么位置?”奉孝在进食间与周昕聊起天来,似乎对寻药的希望渐渐渺茫。
“在长江南岸,秣陵以东,曲阿以南!”周昕一边嚼着干粮,一边回答,提到丹阳,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卧病在床的老母亲。
“原来如此,那你岂不是也在等着长江解冻,乘船过江!”奉孝恍然大悟,难怪周昕如此着急,显然是不想再等到开春。
“莫非,兄弟你,也要过江?”周昕嘴角微微上扬,感叹两人竟是同路,有缘千里来相会。
“嗯,我要去吴郡,见一个老朋友!”奉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同路啊,去吴郡得路过丹阳郡,到时候去我府上小聚,呵呵!”周昕显得颇为兴奋,拍了拍奉孝的肩膀。
虽然奉孝对丹阳的具体位置不甚了解,但他记得戏志才曾提起过这个地方。
汉初,李广的孙子李陵率领五千丹阳兵,对抗八万匈奴精骑,在援兵不至的情况下竭力死战,最后只剩下四百人撤回关内。
以匈奴骁骑之勇,五千丹阳兵竟能令单于丧胆,几乎要撤退,最后探知李陵无援才敢进攻,丹阳兵的善战可见一斑。
“丹阳出勇士,周兄可知?”奉孝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周昕任丹阳太守,手下必然有精兵,这日后将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嘿嘿,这你也知道!”周昕点头默许,丹阳虽然不如扬州其它郡县那般富饶,能产茶产铁,但丹阳人不服输的性格却是独树一帜。
这种性格造就了军队铁一样的精神和纪律,是他这位地方太守引以为傲的地方。
“难怪,扬州各地闹黄巾,唯丹阳平静如初!”奉孝将最后一口干粮送入嘴中,细细咀嚼,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仅丹阳安宁,我郡还出动精兵,帮助临近几个郡县稳定局势呢!”周昕自豪地说道,眼中满是骄傲。
“那也是一大功绩,朝廷,咳咳,没有表彰老兄么?”奉孝听周昕这么说,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自豪感,仿佛自己也沾了光,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在安排。
“哎,十常侍向我索要贿赂,要是能出得起钱,此刻我已经带上母亲去京师求医了,可惜,我为官多年,却没攒下多少积蓄,只能推辞!”周昕低下头,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失落。
“哎,这世道,立了战功,一样要靠钱买官,难为周兄了!”郭嘉叹了口气,心中对这世道的黑暗和不公充满了无奈。
稍作休息后,两人继续在林中摸索前行,突然,周昕回头竖起中指,放在嘴边,“嘘!”
奉孝立刻警觉起来,身体伏低,靠在一棵腕粗的树干上。
他们屏住呼吸,耳朵竖得笔直,紧张地听着林中的动静。
突然,密林深处传来一阵沙沙声,细微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打破了寂静,一只斑额大虎从树丛中猛然跃出,四脚撑地,朝天怒吼,仿佛在宣示这是它的领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紧接着,它低俯着脑袋,做出准备跳跃进攻的姿势。
这一幕吓得两人双腿发软,仿佛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奉孝心中大叫不好,没想到自己来此人间不过十几载,今日竟要命丧此地。
他的心跳如鼓,冷汗直流,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