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学堂外的小凉亭内,清浅正悠闲的坐在石凳上,有意无意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这两个围坐在石桌旁的男人,一个沉稳谨慎,步步为营。而另一个则是环环相逼,却又极为巧妙。
二人皆是一副颇为专注的模样,一旁的清浅终是忍不住将小手捂至唇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前几日午休时分,连澈便开始在此自己同自己下棋,神色甚是悠然。她极少能看得他有如此闲情的逸致。
回想起他与关陌妍下棋的那日,她便一脸掐媚的央他教自己。他棋艺甚妙,若自己能在他手下习得一二,想必也会不输常人。
哪知他却只是淡淡道:“我们自小在一起学习琴棋书画,才这几年,你便全还给教习夫子了?”
自幼,清浅与清洛竹烟一道,都是进宫给皇子做伴读的。所以连澈自然是记得那些。
清浅则是悻悻的瞥了眼他,心想这才当了几天夫子,就变得如此有模有样了。
唇角一扬,她笑了笑,继续道:“厉夫子近来人气颇高,咱们村里可是妇孺皆知。人又俊,学问又好。如此优秀的人,却为何要拒绝我呢?”
连澈看着眼前女子轻转着盈盈的眼波,一副讨好掐媚的模样,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他面色无异,只是瞥了眼她身后不远处,轻挑了眉,“好吧,教你。”
清浅颇为诧异,他方才还一副微微不耐的模样,如今却答应的这般爽快。
只是,目前的情景,也不是她预见的。
她正略显局促的坐在连澈的膝上,而身旁的男人,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理所当然的模样。
凉亭外不远处便是学堂,这个时辰,正是家里人给念书的孩子送午膳的时候。
清浅不由的朝那方向探了一眼,却不巧薛林贵与他的姐姐也一道朝这个方向而来,且他们都望向了自己这边。
这陌生人倒还好,只是教这相熟的人瞧见,却是让她颇为窘迫。而这男人,何时开始这般毫不避讳的在人前与她亲昵了。
看了眼他环在自己肚腹的大掌,还不时的柔抚着向内轻探。
清浅别过脸,装作没看见。目光一转,她看向了他的侧脸,连澈则是眉眼淡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盘棋。
在自己与自己对弈的过程中,他还不忘方才的承诺,偶尔会解释一番,告知她,自己为何要如此走。
清浅微眯了眼眸,小嘴微微一撅。心中暗骂,连小人,连混蛋。
他如此之说,对于她这个完全不懂棋艺的人而言,又怎能听的懂。
自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有央他教过下棋。
清浅百无聊赖,看了眼凉亭外几名在玩乐的孩童,便起身走了过去。
她刚离开,弘夫子便摇了摇头轻笑,“她是用生命在爱你。”
连澈停下手中的动作,瞬间将目光凝向了清浅。温熙的暖阳耀至她身上,她眉眼弯弯的笑着,正在凉亭外与孩童们一道踢毽子。
从弘夫子那里知道,为了救他的命,她喂他喝自己的血。
她是这样爱自己,与他一样。
那阳明映得她飞扬而动的发丝间,满是璀璨如星的光耀。而她闪着清水般流光的眼眸中,则是蕴着灼灼而华的旖旎神采。
她就似一束暖熙的光芒般,直直的耀进了他的心里。
随着弘夫子的最后一颗白子落定,棋盘上的子几乎是黑白参半。二人最终以和局结束。
他抬眸,看向了自己前面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如此年轻便有这般超凡的才智与深厚的武功。想来,此人绝非凡品。
连澈起身,迈开轻雅的步履,朝清浅所在的方向而去。
缓缓靠近,他站在了她的身后。
清浅眸光轻扬,一刻不离的追逐着毽子跳跃的方向与高度,脚踝轻抬间,那羽毛毽子就如精灵般飞向了一旁的孩童。
一名孩子敏锐的轻跃而起,用脚掌将毽子朝上一带,那羽毛毽子高高的飞起,划出一袭美丽的弧度,那轻羽柔柔的随风而盈,带着阳光点点的闪耀。
清浅扬起小脸,目光追随着徐徐而来的毽子,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