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ivtentadv>“是!”
辛耿领过命,又退回到队列中。他受陛下所托,来扬州就是为了助韦、林二人成事。此时听到林如海吩咐,更是不会拒绝。
安排好此事的林如海,又带着官吏走过一遍街道。碰到已经开门的店面,还会走入其中询问一二。
三家报铺派来的直宾,从头跟到尾。他们都是各自店里的得力干将,这才被东家派来,就是为了把今日的场景记在心中,回去写一篇锦绣文章,为扬州之事壮一壮声势。
匹练坊开业,是扬州一等一的大事。不仅林如海重视,早有耳闻的扬州人,也在好奇这条街坊的前景。
春日将近,马上就是种桑养蚕的时候。大家都在等待着,想看看府衙是办成一件大好事,还是闹了个大洋相。但无论哪种,对于他们都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何不可呢?
将要生活在此的绣工师傅和女工们,最是希望织坊街能成的人。能来此处找活干的女人,大多家境困难。家中的男人要么不争气,要么早早亡故。想到一家人的日后生计,都维系在此街上,她们心中不免忐忑又期待。
等到林如海巡视完街道各处,带着府衙的人回去。这些女人才兴奋的回到自己的屋内,开始畅想着未来。
深居简出的女人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谋生手段。纵然是要抛头露面,纵然眼下收入微薄,可到底有个念想。总好过卖身青楼或是高门大户,做些服侍人的事情。
人只要有了前路,心中的火大抵是要烧一烧的。
更何况,此次事情还有知府大人亲至,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拖欠工钱的事情。知府大人离去前不还说了吗,以后但凡有什么委屈事,都可去府衙击鼓鸣冤。
有这样一个替她们做主的知府,想必以后的日子也能安心些。
李卞回到家后,很是气闷。他提起笔,有心给京师写封信,将扬州的棘手程度告之。
这韦应宏跟林如海,将扬州府衙经营的,实在是水泼不进、油滴不尽。
要早知道是这个情况,当初就不该听田安的怂恿,只身来此受难。
他愤愤想过,又觉得马上就跟京师要帮手,不免让人小瞧。
只能含恨停笔,在府内喝着闷茶。好在城内,也不是没有人关心他。
才到了下午,城里就有盐商送来拜帖,想请他去家中一叙。
李卞放下请帖,大笑一声,“我就说,扬州城里岂会人人心向林如海。”
他才来了七八日,就有人迫不及待邀请自己,岂不正说明民心可用?
李卞回屋换过衣裳,稍作收拾,就领着做下人装扮的师爷,往外头走去。
等他来到冯朱的家中,另有数名扬州盐商早在此等候多时。
大家初次会面,气氛却很是热络。牵头的冯朱将李卞引至上首,对方才坐好,冯朱就赶忙介绍起众人。
李卞端着架子一一点头示意,很有京官的派头。待礼节完成,冯朱才拍手让下人上菜。
酒过三巡,且拿二三小事下酒。李卞吹嘘着自己在京师,常去相爷家做客。又道着些许大户的往来八卦,这些都是小事,只是为了让这些盐商见识见识自家的实力。
李卞也是头疼,若是在别处。他大可学着相爷的模样,只做微笑点头状。可惜现在,他在扬州确实缺些能用之人。急于给相爷立功的李卞,这才表现的如此失态。
冯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你缺人用,我们也缺大腿抱啊。
当日码头一事,他早有耳闻。知道这位新学政来头很大,远比梅翰林更大。身后不仅有金陵知府替他站台,更有相爷、太上皇为其撑腰。
等到吹嘘的气氛达到顶点,冯朱又送出一些名人墨宝,才突然做伤心状。
李卞见他突然哭出声,不免有些想笑,就问道:“冯兄何故如此。”
“大人有所不知,自从韦、林大人到任后,扬州府内稍有要紧事,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人都慷慨解囊,恨不得助其一臂之力。可他们二人还是不满足,总是变着法子,算计着我们。”
冯朱假惺惺的擦擦泪,见李卞一直含笑不语,暗道一声京官果然难缠,只得继续道,“前些年办书院,叫我们捐了银子。后来赈灾筹粮,又让我们拿了银子。今日的织坊街,又从我们身上刮去一层。大人,纵然我们这些人稍有家产,也禁不住知府大人如此搜刮啊。”
李卞前头卖了脸面,现在正想着把脸面收回来,自然不愿马上动神色。只轻轻哦?了一声,算作应付。
你个老小子,之前收礼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冯朱心中也是悲愤,这些当官的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