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跟折判说,为期两个月的第一个疗程即便是结束了,花就是开了,虞邀也不见得会醒。
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折判从未养过花,为了这一盆茉莉,他问了温樵,问了盛年晨,又问到盛臣楼。
他仿佛一点儿都没变,却在花期将近的时候显得尤为紧张和焦虑。
整夜整夜的不曾睡,连谢东诡都有些看不下去。
“你如果不好好休息,这样抽取信息素,你身体迟早吃不消。”
折判的视线落在那盆已经冒出花骨朵的茉莉上,不说话。
等谢东诡给虞邀调了调营养液的输液速度,终于听见折判轻轻问了他一句。
“这花会死吗?”
谢东诡捏着针管的手蓦地收紧。
“不会的……”
应该……不会的……
一个星期,一个月,一个半月……两个月……
这天,折判在浇花的时候看见过外面花园的树上挂上了华国特有的灯笼。
今天,是华国的春节。
两个月,除了谢东诡定期过来,还有来打扫的钟点工,他的生活像是被什么按了暂停键,就这么无比平静地过着。
谢西道专门来了m国把谢东诡接走了,临离开之前,谢西道第一次和折判说了一句。
“茉莉花很漂亮,幺儿会喜欢的。”
折判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出两个字。
“谢谢。”
很久都没说过话了,两个字都说的有些生硬。
天彻底黑下来了,外面张灯结彩的,还会有嬉笑的声音,好多人都在过春节。
折判把灯关了,此刻窗台上的那盆茉莉,白得刺眼。
他坐在病床边,打量着已经睡了两个多月的虞邀。
虽然已经很用心地在照顾了,但虞邀还是更瘦了。
他自己的身体也没好到哪儿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顶级alpha,两个月这么疯狂地抽取信息素,早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折判伸手去握虞邀的手。
折判每天都会这样,没有勇气去试探他的呼吸,就只好靠感受手上的温度确定他的情况。
只要没有他昏倒那天凉,折判都会放松一点。
茉莉的清香传过来,折判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虞邀……新年快乐。”
漆黑的眼睛依旧深不可测,嘴角的笑意依旧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完美无比的绅士。
那天抱着虞邀说着要和他不死不休的疯子,现在和一个正常人一样,甚至更加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