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煎熬地一点一点过去,胡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徐长林拉来许大夫,让他帮忙查看,也不顾得什么男女大方,握着胡氏的脉象。
徐大夫摇了摇头,杂乱无章,越来越微弱,哎。
徐长林愣愣地看着远处寂寥的山林,眼睛被泪水含糊,虽然子孙众多,可眼前的生命消逝,不惋惜,是不可能的。
更不敢把徐大夫的诊断告诉福东,只对着里面喊话:许大夫看了,没什么大事,再坚持,娃子很快出来了。
程顾卿在外围巡逻,回忆一下空间的药物,可没有对应生娃子的,更没有催产剂。怎么也帮不了胡氏。
媳妇婆子挤在一起,这时候,怎么也睡不着,
刘婆子看着不远处的帐篷,悲伤地说:“哎呀,胡氏怎么还没生出来。”刘婆子只生过六斤阿爹,记忆遥远,虽然很疼,却不像胡氏这样。
陶寡妇撇了撇嘴,生娃子谁不是这样:“这可完全看人,俺听说,隔壁镇有个妇人,生了三天三夜才生出来,还母子平安呢。”至于是不是真的,也是听说的,谁去验证呢。
“对,对,对,俺村,也有个妇人,足足生了一天一夜,胡氏才几个时辰,等会肯定能生下来的。”磨叽妇女孔氏说这话,不知道安慰徐长林家人,还是安慰徐家村人。
总不能说这样下去,迟早一尸两命。哎,怪可怜的。
“哼,生娃子哪有多难,胡氏肯定在做蛾子。”路过的钱婆子听到几个妇女的谈话,忍不住插嘴。
刚烧好的热水,又要端过去了,明知道缺水,胡氏这个赔钱货,还浪费那么多水,等娃子生出来,不教训一下是不行。
钱婆子来得快,走得也快,说了一句话,就端着水过去了。
徐长林家虽然多人,但钱婆子身为血缘最近的族人,作为婶娘的,怎么也要帮忙。
钱婆子虽然又毒又狠,可不是傻子,人情世故,不涉及利益,打个下手,还是愿意的。
“哎呀,菊花阿奶,怎么这样说话的呢?”徐二嫂错愕地看着钱婆子,这话也太难听了吧。
“她不这样说话,都不是她,反正没一句好话,难为菊花娘了。”徐大嫂把麻绳细分,等会还要织麻袋。
丫蛋娘在旁边打下手,由于程顾卿的缘故,丫蛋娘和徐二嫂和大嫂比较亲,闲的时候,就凑一起干活。
也渐渐了解徐家村人的性子。能交集就多聊几句,不能,尽量避开,莫得罪人。毕竟是外来人,帮亲不帮理,要是被赶出去,俩母子哪有活路。
“俺昨天晚上,还看到菊花阿奶偷偷打菊花娘,哎哟,那老妖婆,额,不,可使劲地扭菊花娘的腰,菊花娘不敢做声。”魏氏眼睛四处转动,看着钱婆子进入帐篷。
又看了远处和几个娣一起的菊花娘,最后情不自禁地盯着外圈的婆婆。
还好,还好,俺婆婆长得五大三粗,可最讲道理,并且从不上手打人。
“可怜的菊花娘啊。”村里的妇人感慨万千,继续聊下一个话题。
徐福东这时候过来,找到林婆子,痛苦地问:“林婶子,你家有没有衣纸香烛,俺阿奶,叫俺烧些,让路过的牛头马面,别勾俺媳妇的魂。”
这个是马仙婆建议的,胡氏一直生不出来,很多办法试过,但娃子就不出来,而且她的气息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