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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杨宗又说:“我这次回来就是解决东北团的。”

杨雨田这才知道,杨宗这次回来是奉少帅之命带着队伍来的,队伍已经埋伏在东北团附近了,杨宗要说服朱长青把东北团带走,否则就吃掉东北团,消除后患。

杨宗没有多停留,傍晚时分,便走了。

傍晚,又下起了雪,雪扬扬洒洒地下着,恍似要把这方世界吞了。杨雨田站在院子里,听着杨宗远去的马蹄声,他尚没预感到,以后的日子将是另一番模样了。

2

杨宗走进东北团朱长青房门的时候,朱长青正用两根树条夹了炭火点烟。杨宗此时换了军服,手里握着马鞭,很风度地冲朱长青笑着。朱长青夹起的炭火掉在炭火盆里,他揉了揉眼睛,待确信眼前就是杨宗时,他站了起来,手习惯地去摸腰间的枪。杨宗说:“朱团长,不认识我了?”

朱长青忙应道:“杨宗贤弟,你不是——”

杨宗抖了一下马鞭一偏腿坐在炕上,笑着道:“我是大难不死哇。”

朱长青也僵僵地笑着。自从被张作霖收编后,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要么是朋友,要么是仇人。他不想和任何人成为仇人,可自从投到东北军帐下,东北军并不把自己当个人,今年入冬以后,没有见到东北军送来的任何粮饷,虽说他现在仍和弟兄们穿着东北军的制服,可他自己早就另有主张了。他知道日本人正一步步向这里逼近,张作霖被日本人不清不白地炸死。他相信一条真理,那就是乱世出英雄。他不怕乱,只怕乱得不够。当年被张作霖收编后,张作霖曾想让他带上队伍去奉天,他果断地回绝了,他有自己的打算,今天看来这步棋走对了。这么想过之后,朱长青便胸有成竹了,他知道,杨宗这时候来,是有内容的。

朱长青很快沉稳下来,也笑一笑道;“贤弟这么晚来,怕是有急事吧?”

杨宗也不想绕圈子,便说:“我是奉少帅之命来请长青兄的。”

“少帅?是不是那个张学良?”朱长青脸上仍带着笑,这笑却是另一番模样了。

“正是,少帅发誓,定要报杀父之仇。”杨宗一脸严肃。

“好么,他报不报仇是他的事,我朱长青还是那句话,哪也不去。”

“日本人来了,你不怕日本人把你吃掉?他们连大帅都敢杀,你算啥?”杨宗立起身,挥了一下手里的马鞭。

朱长青再一次夹起炭火,终于把烟点燃了。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是走还是留。随杨宗走,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他绑架了杨宗的表弟杨礼,鲁胡子找杨雨田复仇,他又一次袖手旁观。被东北军收编前,他就是胡子,胡子也要吃饭穿衣。那几年,他没少找过杨家的麻烦,也是杨宗引狼入室,把东北军引到这里。他明白,杨宗的本意是要杀了他,大帅却收服了他。他被东北军收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次,他们被围在山上三天三夜,兄弟们都急得嗷嗷叫,发誓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时他就多了个心眼,和东北军拼不成,他知道也拼不过东北军,便聪明地下山了,又同意被东北军接收。那时,他就拒绝去奉天,他清楚,他这一走,等于自己跳进了虎穴。他不走,没有东北军供给,他也过得下去。都说日本人要来,虽说日本人杀了张大帅,可未必要杀他,他和日本人无冤无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万一日本人冲自己来,他立马拉下队伍上山,当他的胡子去。这么多的山,这么大的林子,还藏不下我一个朱长青?这么一想,朱长青倒有些讥讽杨宗的伎俩了。

杨宗也点燃了香烟,他兜里有火却没用,学着朱长青的样子,用炭火点燃了烟。

杨宗说:“你真不走?”

朱长青背过身:“不走,弟兄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就是我想走,也说服不了弟兄们。”

“你别后悔。”杨宗把半截烟扔到大盆里,冒出一股青烟。

朱长青转过身,瞅着杨宗,杨宗就说:“那就告辞了。”

“不歇一宿?我这里可有酒,有女人。”朱长青脸上仍然挂着笑。

杨宗拱了拱手,也笑着道:“那就后会有期了。”说完便走出朱长青的房门,打马向野葱岭奔去。他把队伍埋伏在野葱岭,他想事不宜迟,今夜就把朱长青吃掉,以解除心头之患。不发给朱长青粮饷,是他背着大帅做的手脚,他想早日让朱长青反了,好让大帅早下决心吃掉朱长青。少帅给了他这次机会,他知道,朱长青十有八九不会随他而来。他想,朱长青明白他自己一旦离开三叉河就没有好果子吃。

朱长青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黎明时分,自己被东北军包围了。枪声惊醒了他,他一醒来,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枪声持续不断响了一个时辰之后,朱长青冲出了包围,来到了山里。他回头再看时,三百多个弟兄,只冲出了百余人。朱长青冲着茫茫山野大喊了一声:“杨宗,我日你祖宗。”

那一天,朱长青让弟兄们扒下了身上的东北军制服,堆成一堆,一把火点燃了。他望着此时已不穿制服的弟兄们咬牙切齿地说:“老子又是胡子了。”

3

郑清明万没有料到,杨雨田派人把柳金娜送到了家里。在这之前,他似乎已经把杨雨田说过的话忘记了。当时他爽快地答应杨雨田,帮他打胡子,并不是为了杨雨田的允诺,而是不想让人破坏他追踪红狐的生活。近来一段时间,他的狩猎变成了单纯的只和红狐较量。自从灵枝死后,他没想过应该再有女人来陪伴他。

他见到柳金娜的瞬间,他想起了灵枝,灵枝是怀着他孩子去的,他心里酸了一次。柳金娜这个白俄女人,让他感到陌生。他便冲柳金娜说:“你走吧。”柳金娜不解地望着他,半晌问:“你让我去哪?”他没料到这个白俄女人会说中国话。郑清明就说:“你去哪都行,去我东家家也行。”

这时柳金娜眼里就汪了层泪,她肯定地说:“我哪也不去。”柳金娜不再说话了,她开始用一种温馨的目光打量这间木格楞,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但却是那么亲切。柳金娜站在屋子里,一种从没有过的自然和亲情扑面而来,让她想起了和父亲一同采金的生活。那时也住着这样的木格楞,一切也都这么简单,但那时是多么幸福愉快呀。

柳金娜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同意回到杨家大院了,那是一场恶梦。柳金娜自从父亲死后,她举目无亲,无奈当中,自己把自己卖进了窑子。她用卖身的钱把父亲安葬了。当年她随父亲从自己的国家逃出来,不是为了生计,而是为了逃命。只因父亲当年当过白匪,革命胜利了,国家到处抓白匪,父亲带着她的母亲从家乡的小镇逃出来。他们东躲西藏,最后父亲带着她和母亲跑散了,母亲不知是死不活,父亲带着她一口气穿江越岭,来到了中国。父亲死了,她无家可归。

杨雨田从窑子里把她买出来,杨雨田不是同情她的命运,而是看中了她的身体。那一刻她认命了,不管是窑子还是杨家大院,还不都是那样么。杨雨田把她按到炕上的一刹那,她就认命了。她一切都顺从着杨雨田老东西的意愿,她甚至毫无羞辱感地主动脱光了衣服,躺在滚热的大炕上,她等待着那一瞬间。在这之前,她还是个姑娘。杨雨田那老东西,像狼一样在她身上嗅来嗅去,污浊的口水弄了她一身,她闭着眼睛忍受着。后来,她发现身上某个位置开始剧痛,她睁开眼睛才看见杨雨田像狼一样弓在她面前,绝望痛苦地用手掐她,拧她。杨雨田一边这么做,一边用下流又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最后折腾累了,汗叽叽地躺在炕上。杨雨田这时让她给自己拿来烟枪,为他打好烟泡,杨雨田吸了两个烟泡,又闭了会儿眼,觉得自己行了,便又开始折磨她。可仍不成功,便再掐她,拧她。刚开始她忍受着,一声不吭,任凭那老东西在她身上撕扯,后来她忍不住了,她开始在炕上翻滚,嘴里拒绝着,哀求着,这一切似乎更激起了杨雨田老东西的斗志,他像狼抓羊羔似地把她扑在身下,杨雨田的汗水、口水和绝望的泪水,一起滴落在她的身上,她一边恶心着,一边躲闪着。

杨雨田最后终于没有了气力,躺在她的身边,呜咽着。睡着的老东西,仍用枯瘦的手臂裹着她。她惊吓得不敢入睡,望着昏暗的油灯,一点点地把油熬干,最后“毕剥”一声熄掉。只剩下了黑暗的夜,和她心里的哀鸣。

第二天晚上,杨雨田仍然重复着昨天的一切,她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几次之后,杨雨田绝望了,油灯下他望着她的身体,呜咽着揪着自己萎缩的下身说:“咋就不行哩,咋就不行哩,操你个妈。”杨雨田像对待她一样,残酷地对待着自己的下身。悲哀过了,老东西并不想承认自己被鸦片吸干了的身子无能为力,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按下去——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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