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响鞭之声,就是是天子卤簿之一,为净街驱人之用,后面则跟着铙钹锣鼓,以及天子出行所乘的玉路金车,还有守卫天子车驾安全的禁军。
很快,国子学里就冲进了两队头戴兜鍪、身披鱼鳞甲胄的强健军士,他们分别隶属于金吾卫和千牛卫,两者的区别可以从衣甲得到区分。
领队之人,乃一穿着绯红色衣袍的内常侍。其人虽然是身体残缺,但长得却豹头环眼,虎背熊腰,像是领兵打仗的将军。
他一进国子学便一言不发,只是挥手让金吾卫和千牛卫的人,将东宫六率的人全部都从国子学内替换了出去。
等到在敦儒堂内的太子、郭祭酒联袂而出,这人又跟着手下走入那片名为儒林的槐树林,不知是故意还是成心,反正多少有点不欲与太子殿下碰面的意思。
与太子见面的内庭官宦,是一名跟掐着时间进来一般的高大宦官。此人身穿一身高贵的紫袍,面容方正,若非面上无须,称其一声“伟男子”亦不为过矣。
这人走向了太子和郭祭酒,当即躬身对太子行了参见副君的大礼
“高阿翁。”
“元植贤弟。”
太子和郭祭酒赶紧回礼,将这位权倾内庭的内庭宰相从地上搀扶起来。
而就在三人接近的一刹那,高元植口中突然轻声说了句:“勿要忧心。”
郭祭酒脸上表情毫无变化,而太子李潜则微微有些怔了怔,但也很快就掩饰过去了。而因为身体站位,所以他这表情变化倒也不会被其他人发觉。
……
六匹马拉的天子车驾,停靠在了国子学门前,国子学中门大开,圣人天子李隆踩着台阶上新铺好的毡毯,拾级而上。
……
“都警醒一些,不要出岔子。”
太子卫率向自己副手交代道。
东宫六率的兵士,刚刚全都被突如其来的禁军清出了槐林、圣贤祠、敦儒堂的紧要场所,就连这名卫率也只能带着几个人老实待在国子学的厨舍附近。
因为举行释菜礼,所以诸如赵无咎这样的学子,全都带来一些祭祀用的东西。
虽然说,这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吧,但也可以说是不值一文。
这些鲜菜果品之类的东西,说白了,只是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束修。
真正祭祀要用到的贡物,则全都由国子学的大儒们亲自操办的,根本用不上诸学子带来的东西。
因此,赵无咎他们带来的这堆东西,此时全都被堆进了国子学的厨舍。将好端端的一个厨舍,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杂货铺”。
而为了照顾其颜面,金吾卫和千牛卫允许东宫卫率留在国子学内的寥寥几人,现在就负责看守此处。
可哪怕是看守这么个地方,太子卫率也足够小心了:他不仅命人将将厨舍的灶眼全都暂时封了,还让几个同袍牢牢守住了出入厨舍的两个院门。
按理说,这样的安排绝不会出什么纰漏,只要安心等到释菜礼结束即可。
然而,无论是东宫六率的人,还是金吾卫和千牛卫的禁军,所有人全没有料到此处即将有一件奇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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