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觉得我知道?”
江苜轻笑一声,没说话。他之前就问过凌霄,是不是调查过自己,凌霄一直没承认。
“从没听你说过你家人,所以好奇查了一下”
凌霄知道江苜聪明,瞒不住,再不承认就没意思了,于是随便想了个别的借口。
江苜没有拆穿他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谎言,只是放下手机,看着不远处在海面上盘旋的海鸟,说:“因为很讨厌那种眼神。”
“哪种眼神?”
“和人聊天被问到家庭状况,老实回答之后,对方那种诧异又懊悔的眼神。本来轻松的氛围因为我一下子变得沉重,好像我给他们出了个难题。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我。那种眼神,很讨厌。”
他又抽了一口,吐出烟雾,说:“明明我才是那个悲惨的人,结果看到他们那种目光,我反而觉得他们很可怜。”
凌霄不语。
江苜突然又说:“提到这个,还真要谢谢你。”
“谢我?”
江苜转头看着他,眼睛微眯:“谢谢调查到了我的身世之后,也没有同情我。”
凌霄一窒,觉得江苜又要说什么残忍的话。
“你当时是不是还觉得很庆幸?庆幸我无亲无友,没人在乎,怎么弄我都没事。”江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愤怒,表情平静的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
凌霄现在不爱听别人说他和江苜最开始的事,更不爱听江苜自己说。霎时又急又恼,说:“你好好的怎么又提这个?”
江苜夹着烟,看向远方,似喃似叹,说道:“我怕不提我都忘了。”
在塞班岛的最后一天下午,白粒终于在和江苜的又一次深入的长谈时,把自己的经历全盘据实相告。
送走了白粒,江苜一个人在原处坐了很久。
魏曲舟得到消息之后,找了过来,想询问白粒的情况。
江苜抬眼看着魏曲舟,眼神变得很复杂,像同情又像谴责,像悲悯又像埋怨。
好像他错过了什么,同时也做错了什么。
魏曲舟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是白粒说了什么。
“白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冲过去焦急的问江苜,眼神死死锁住他。
江苜收回视线,轻声:“我不能告诉你。”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魏曲舟太着急了,他完全不知道当年怎么回事,不敢直接去问白粒。现在唯一一个知道详情的人,又死活不肯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