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一个很有名的画家,把那张旧照片画成画像。那时在老宅,我就想把母亲的画像挂出来,庄衫不肯。我和他争,每次我挂出来被他看见,他就发神经。”
“发神经?”江苜看向他问。
庄清河点点头,说:“发脾气,骂人,把自己关到书房砸东西。我是跟他争累了,要是能气死他还好,偏偏又气不死。”
“所以今年时机成熟,我就带着海洋和四木搬出来住了。在这里,没人能阻止我挂母亲的画像。”
江苜看着庄清河,在他身上看到一种很疲倦的感觉。江苜性情淡漠,他不敢想一个人斗争了二十多年是什么感觉,每一天都没有舒展过,总是绷着神经过日子。
江苜知道,庄清河对他的突然改主意是有些不满的。想到这里,江苜心情也十分复杂。
为了对庄衫有更多的了解,江苜这天回去之后,直接用家里的电视接上了庄清河交给他的那个u盘。
江苜一遍遍的看,客厅的灯光全部关掉,只剩下电视里的光,阴暗闪烁之间,脸上不见情绪。
庄衫那时四十多岁,看起来意气风发。他长得其实很英俊,举手投足之间也很有魅力。
江苜面无表情看他在那里侃侃而谈,他将自己的成功归功于运气、贵人相助、好政策,以及自身的刻苦。
凌霄回来看到了,眉头越皱越紧,说:“这人是个撒谎高手。”
江苜目光不离电视屏幕,似乎是在抽空回答凌霄的话:“他没有撒谎,他真的那么以为。”
“什么?”
“我从他的眼神、表情、语气、肢体,找不到一点他撒谎的痕迹。就是影帝来了,也没这么好的演技能逃过我的眼睛。而且影帝拍电影还可以一条条重来,每一镜时间不长,可以慢慢调整。”
“可是庄衫这个采访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不间断。我已经反复看了三遍,一点破绽都没发现。”
凌霄感觉不可思议,问:“你的意思是。。。”
江苜眼睛依然盯着屏幕,表情平静说:“他真的觉得,他的成功是靠他自己,他一点没有心虚的感觉。”
凌霄这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世上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吗?
“他。。。”凌霄顿了顿,又说:“他对你的母亲,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江苜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是愧疚的。”
“嗯?”凌霄有点懵了,问:“可是你说,他觉得他的成功完全是靠自己,一点心虚的表现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