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略微有点虚浮,酒精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路过通往庭院的落地窗时,花见的余光似乎瞥见到了一簇明亮的火焰。原本她是想要完全无视的,可这火在黑夜之中实在是太过惹眼了,让她停住了脚步,向庭院看去。
不知从何时起,中也就坐在庭院里了。他用旧汽油桶当做炉子,燃起了一团勉强能被称作是篝火的火。
他的身旁摆着另一个椅子,却是空空荡荡的。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摆两把椅子。
花见这么想着,停下了脚步,轻轻推开落地窗,倚靠在窗框边,有点想问他为什么要生一堆火,可疲惫感压在肩头,悄然之间抹去了她所有说话的意愿。
许是看出了她的困惑——也有可能是早已准备好了答案,中也说:“为了取暖。天越来越冷了。”
他这么说着,随手从丢在地上的旧报纸堆中抽出一向,粗略地瞄了一眼上面的新闻标题,而后便将报纸揉成团,丢进火中。
起初,报纸团会将火焰略微扑灭一点,但很快就会变成火的饲料,让它变得更加张牙舞爪。
“你要过来坐一坐吗?”他忽然抛出了邀请,“这里很暖和。”
听到了他这么说之后,再看向他身旁的那把空椅子,花见不由得怀疑,中也大概从一开始就想要创造出这种两人独处的空间了。哪怕她没有在落地窗前停下脚步,哪怕她不会询问为什么要在庭院里燃起一团火,他也一定能有办法让自己坐到他身旁的那个位置。
真狡猾啊。她想。
悟透了这一点,她想她应该固执地转身而去,绝对不能让中也如愿才对,可是花见却犹豫了一瞬,迈步踏入了庭院寒冷的深夜空气之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这种行为,也可以说是一种逆反心理吧。她想。
可是火太温暖了,他也温暖,所以还是想要贪婪地依赖一会儿。
迈着拖沓的步伐,她的脚步声在庭院里显得好像更响了一点,但她自己却一点也不在意,与响亮又难听的脚步声一起磨磨蹭蹭地走向火边的扶手椅。
这椅子有点旧了,坐下去的时候,花见能听到椅子的骨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幸好没有晃来晃去的,勉强算是稳定。也没有被她的体重压得散架,否则可就太丢人了。
椅子的两边都没有能够摆放东西的小桌子之类的东西,花见只能继续把酒杯捧在手中。
可燃物藏在桶里,她看到的只有猎猎的火焰而已。不过,既然能听到噼啪的声音,估计桶里还放了很多木头吧。
这些木头又是中也从哪里弄来的呢?花见略有些好奇,但并不想专程问他,只是默默眯了一小口酒而已。
坐在火堆旁,确实是惬意的体验。冰冷的指尖在片刻的麻痹感后,被火焰的温暖一点一点唤醒,渐渐恢复了知觉。花见倚靠在扶手上,看着中也把报纸团丢进火中,心里想的却是,这火实在是把自己的脸熏得很烫。
她看着中也把报纸团丢进火堆中,这不停重复的动作看得她有些困倦,伏在扶手上的姿势又太过舒适。她有些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