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闻言瘪了一下嘴,对满屋子的人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意犹未尽地看了他们一眼,老老实实地被江裴遗拎到办公室了。
等到他们走后,刑警们开始各司其职埋头干活,一个女警忽然幽幽地冒出一句:“林队怎么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这仿佛一语道破天机,其他同事们纷纷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某种真相,办公室的气氛顿时就诡异了起来,祁连激烈鼓掌道:“哈哈哈哈!我没输!还钱还钱!江队从来不让我失望!”
“林江”党拍桌子垂死挣扎:“你没证据!你拿证据!”
祁连胸有成竹揣着手道:“你给我一个警花做1的可行性?”
那人语出惊人道:“那多简单,江队为爱做零呗。”
祁连:“……”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江裴遗把林匪石栽花似的栽到了沙发上,垂眼看着他:“在下面站那么久,腿不疼吗?”
林匪石抬起手捏他的脸,低叹道:“亲爱的,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会相信我真的不是一个花瓶呢?”
江裴遗器无动于衷地盯着他。
林匪石提前步入了“老年人”的行列,懒懒散散地躺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打开旅行青蛙,继续开始养儿子的日常生活。
江裴遗看他不作妖了,坐到椅子上,打开电脑的办公系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他们两个人之间总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氛围,那仿佛是某种美妙的化学反应,只要在一个房间里,就算不用看到对方,心里都会觉得格外安宁。
上午十点。
砰砰砰!
江裴遗:“请进。”
林匪石也懒得坐起来了,躺在沙发上开始装死,闭着眼假装在睡觉。
祁连没发现他的小把戏,进门就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林队,我现在相信你是柯南附体了──我们刚刚接到花朝分局的消息,有一个现有证据基本可以确定的连环案,达到情节极其恶劣的程度,所以就转到市局来了。”
“他是怎么发现我没睡觉的?”林匪石心里匪夷所思地想,然后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花朝分局一个小时之前接到报案,在长鸣街道一间房屋里发现了一名赤身裸体的女尸,从现场来看差不多可以确定是先奸后杀,而就在这一个月内,在重光市的其他地区也出现过两位相同特征的受害者,年龄都在35岁左右,都是女性,都是被强暴后杀害,从犯罪目标和犯罪手段来推测,基本可以确定凶手是同一个人,所以这个案子性质就变成连续作案,而且又是命案,按理应该由市局接手了,”祁连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道:“第三个犯罪现场还没动过,江队您可以亲自过去看看。”
江裴遗起身:“去通知现勘那边的人准备出发,我马上过去。”
说完他看了林匪石一眼,后者桃花眼无辜地一弯,很自觉地说:“我留在市局等你回来。”
──林匪石鲜少有这样听话的思想觉悟,江裴遗以为他又要撒娇无赖一起跟去了,没想到这次这样听话,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然而他来不及细想,只是点了点头,又放低了声音询问:“想吃什么?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林匪石也垂目小小声回答:“想吃酸奶泡芙。”
祁连内心咆哮:“你们真的以为小声说话我就听不见了吗!嗝!”
我们的祁警官永远冲在吃狗粮的第一线。
江裴遗向来雷厉风行,没到两分钟就走了,林匪石站在窗边目送他出门,然后无声无息转身走到他的办公桌旁边,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那桌子看了一会儿,仿佛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伸手拉开了最下面的一层抽屉,木板与某种金属相撞发出闷响──那是一把黑亮的手枪。
严格来说刑警是不允许私自将枪支扣下来的,有需要的时候才会申请配枪,但是这把枪是林匪石从省厅带过来的,他跟江裴遗一人一把,不归市局管,林匪石平日里不喜舞刀弄剑的,这配置优良的就放在最底层的抽屉里落灰。
林匪石形容冷淡地把子弹夹卸下,将子弹叮叮当当地倒在手心里,数了数个数,然后又一枚一枚地将子弹放了回去,最后“咔”地装上弹夹──那动作居然意外的熟练,跟江裴遗相比竟不差他分毫,像是一个常年玩枪的老手才会有的熟悉操作。
林匪石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把放回原来的位置,关上了抽屉。
江裴遗没想到现场竟然这么惨烈,简直是惨不忍睹,受害人在死前一定经过了剧烈的挣扎,浑身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在死后尸体僵化后显得更加狰狞可怖,被发现的时候,她的身上不着寸缕,脖颈以奇怪的弧度扭曲着,明显是被外力生生折断了,她的双被切了下来,下体也是血淋淋的一片,那血肉模糊的场面令人忍不住胃里往上泛恶心,很难想象居然会有人对女性抱有如此强大的恶意──直教人不寒而栗。
“门锁有被强行破开的痕迹,从尸温来推测受害人至少死亡十二小时,再加上她的角膜混浊、眼结膜自溶,估计是十二个小时往上了,再具体的时间段,只能等法医尸检结果。”一个带着手套的刑警站在江裴遗旁边,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这凶手很明显是激情,第三次作案了,跟受害人恐怕也没有什么社会恩怨,见到谁就选谁,无差别犯罪,这样的案子最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