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巧和依云两个扶着沈奕瑶靠在茶色绣满地娇刻丝软枕上,让人一勺一勺喂了用下。沈奕瑶用了一碗,才让撤下。
吃了顿饭,人也出汗了,只是如今病着不能沐浴,只能让丫鬟拿了软绵的干帕子,将汗擦了去,又换了干爽的亵衣裤。
之后,沈奕瑶喝了药,便躺下了。
一时也睡不着,翠巧便坐在脚踏上,小声和她说着话。
问到裴姨娘,翠巧显得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照实和沈奕瑶说了。
裴姨娘隔了一日便被送走了,送去了清普庵。
清普庵乃京郊的一处尼姑庵,与普通的尼姑庵不同,还兼着收容大户人家犯了错的女眷。女眷到了那里,属带发修行,却并不是让你青灯常伴做方外之人的。不光要日日劳作,才能得以饱腹,闲暇还要念经祈福,里头那些尼姑脾气怪异,动辄打骂,可谓是清苦至极。
沈奕瑶并不知晓清普庵内里情形,以为像一般人家那样,女眷犯了错便送到庵里忏悔己过,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她微微一愣,叹了一声,“这样也好。”
翠巧倒是听说了一些里头情形,这两日因着那日之事,府里上下传疯了,她也听了一耳朵,却没有当着夫人面提。
夫人是个心软的,何必让她知道呢。
……
把裴姨娘送去清普庵并不是严嫣的决定,在她来想,这次定然不能饶了裴姨娘。
可怎么不饶呢?
一时之间,她还真没个具体思路,再加上沈奕瑶昏迷不醒,她忙着也没功夫管这个。倒是荣安堂那里比较识趣,传话来说裴姨娘一定要严惩不贷,将她送去清普庵清修。
严嫣并不清楚清普庵内里情形是如何,但邹妈妈知晓,听邹妈妈那么一说,她想了想,便允了。
也是,死了总是一种解脱。最痛苦的应该是,生不如死。
……
裴姨娘是被人捆着手脚堵着嘴送走的。
那日她气怒之下,吐了血,便晕了过去。
因当时是深夜,便将有关人等都带下去关了起来。尤其裴姨娘和常大夫这两个,常大夫被捆了手脚堵了嘴丢在柴房,裴姨娘毕竟是女眷,则是择了一处空屋子关她。
裴姨娘醒了之后,便仿佛疯了似的骂。她自喻机关算尽,没想到却被一个十岁的小孩儿给耍了。虽是明知道那么审下去,常大夫一定会松口。但事儿和事儿是不一样的,裴姨娘有些接受不了。
再加上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便更加肆无忌惮了。又吵又闹又骂,幸好关得远,倒也吵不到旁人。
荣安堂那里传话过来,严嫣允了,老夫人便急不可耐派人将裴姨娘送走。
严嫣并不相信老夫人,让邹妈妈跟去以作监督,当然并不是监督这么简单,还要将庵内打点好,确保裴姨娘一定不会跑出来,并且日子要过得相当‘好’。以镇国公的权势,想必这清普庵一定不敢敷衍了事。
裴姨娘被处理后,剩下的人,严嫣也没有多做关心。
反正以荣安堂那边的态度,常大夫是死定了,至于怎么死,那就与她无关了。其中裴姨娘身边的大小丫鬟一律被发卖,闹腾不休的严倩被恼怒的老夫人禁足。
老夫人再次诠释了‘识趣’这两个字是如何写的,当然这里头也少不了严霆的干系。
沈奕瑶并没有问严霆如何,身边丫鬟也俱不敢提。
听闻沈奕瑶醒后,严霆有来过一次,可沈奕瑶并没有见他,借着‘抱病在身,唯恐过人’的借口避开了。荣安堂那里也频频派赵妈妈过来嘘寒问暖,沈奕瑶依旧不见,让身边丫鬟打发了出去。
等过了两日,沈奕瑶身子稍微好了一些,她说想带两个孩子去庄子上散散心。
夫人既然说了,下面人自是开始收拾起来。
翠巧本以为也就去个几日,尽捡了当季的衣裳用物收拾。谁知沈奕瑶竟难得管了‘闲事’,细细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