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丫头虽看她脸色不好,但也没有做出什么越轨之举。通报上去,沈奕瑶便让她进了。
严倩腼腆中带着怯弱,轻声诉说这阵子身子不适,未能来得及给母亲请安,请母亲原谅。
沈奕瑶看她的眼神却复杂了起来,无他,这严倩和裴姨娘太像了。让她不禁想起当年那个柔弱恭顺的人,是如何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往事不堪回首,沈奕瑶表情淡淡的,“既然好了便好,二姑娘来得有些早,在一旁坐一会儿吧,等阿嫣他们来了,再去荣安堂给老夫人请安。”
说完,她便起身进内室了,一刻也不想呆。
进了里面,翠巧小声说道:“夫人干甚这么好性儿,她想不适就不适,想来就来了,谁给她这么大的脸。”
沈奕瑶笑了笑,“一个孩子,何必与她计较。”
“可——”翠巧一脸忧心重重的样子,“奴婢见了二姑娘就想起了那裴姨娘,夫人你可别心软,放松了警惕,当年为什么送裴姨娘去庵堂,二姑娘是知晓的,肯定不知怎么恨着咱们呢!”
沈奕瑶被翠巧的表情逗笑了:“行了,没你想的那般严重,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过来示软吗?”
翠巧摇了摇头。
沈奕瑶笑笑并不答,也许当时想不通,可见着严倩这么破天荒跑来锦瑟院,就知晓里头的关窍。
如今与沈奕瑶相处久了,下面几个丫头都颇为大胆。翠巧凑到沈奕瑶跟前儿做撒娇样,“夫人,你快说说嘛,奴婢好奇死了。”
“你知道对女儿家来说,什么东西最重要吗?”
“什么?”
“终生大事。”
薛氏为什么会对她的事这么上心,不过是为了想女儿日后说门好亲事,投桃报李罢了。同理,想必急得人可不止一个。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丫头们的请安声,紧接着严嫣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在这儿?!”
严倩饱含委屈的声音,“我来与母亲请安。”
沈奕瑶怕女儿脾气犟,和严倩闹起来,赶忙起身出去了。果然见严嫣一脸厌恶之色,倒是见了沈奕瑶,收敛了几分起来。
“阿嫣,阿陌,可有用早膳?”
严嫣张口欲说什么,被沈奕瑶眼神制止。
严陌道:“我和姐姐已经用过了。”
他现在每日与阿姐一起打拳健身,早上都是起来很早的,自然是用了早膳才有体力。
“那咱们先去荣安堂。”
见吴姨娘和五姑娘还未到,沈奕瑶又吩咐丫头等会让她们直接去荣安堂,便带着严嫣率先出门了。
“娘,她怎么来了?”
“她要来请安,娘总不能将她撵出去。”
见女儿满脸不乐意,沈奕瑶安抚道:“好了,娘知道你想说什么,娘明白她别有所图,她愿意来便来,不理就是。”
严嫣这才住了声。
去了荣安堂请安回来,沈奕瑶用了膳,又换了出门的衣裳,便匆匆出府了。
沉浸后宅的这些年,她以往相交的朋友大多数关系都淡了下来。只有早年最为亲近的两个手帕交还一直联系着,既然要出门走动,往日的交际也该提了起来。
这几日沈奕瑶日日都会出府,去参加各府的寿宴婚宴赏花宴什么之类的聚会。大家也都知晓她有个儿子体弱多病,本人也病了几年刚见好,这会儿也就当她糟心事都解决了,重新涉足上层圈子贵妇们的交际场。
鉴于沈奕瑶背后的镇国公府,哪怕是她夫家并不显,旁人也是对她甚为友善的。要知道贵妇们在一起交,可不是为了聊天喝茶道东家长说西家短的,很多时候也带有一些政治目的。
例如哪个大人想结交某位大人,不得其法,说不定自己夫人和对方的夫人混熟了,便是一条路子。还例如某下属官员想巴结上司,那么不必说其夫人必然是为上司夫人马首是瞻。而且各府都有儿女小辈吧,到了说亲的时候,便要挑选合适的亲事。这种层面的说亲可不光是说亲,也带了些联姻的目的。
男人在官场上忙,女人在后面为自家增砖添瓦,这种说法并不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