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顺平的声音,悠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清明,他在努力地挣扎着,但是身体中那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压在他身上,将他拖入深渊之中。
他只能利用着一瞬间的清明做一些事情——对自己做一些事情。
“啊——!”虎杖悠仁不受控制地大吼一声,手指上套着的戒指被强行发动,他的力量无法在这对姐妹不知道谁的术式控制之下迸出体外,但是——能够在体内运作就足够了。
「解缚」——!
无声的话语带着特殊的力量在体内发疯一般的翻腾起来,没有主人的控制,这种力量开始疯狂地按照虎杖悠仁最后一缕意识的朝向,脱缰般的运作、破坏着。
从外人的视角上,即使看不到「解缚」的内部运作,但是也很清晰的是,虎杖悠仁的皮肤下有东西在翻滚,像蛇、或者是什么一节一节的长虫在运动,遍布全身。很快那种刺尖就从内而外穿过了他的皮肤,大量的血液奔涌了出来,伴随与此的是由荆棘编制而成的锁链,从伤口处紧锁在身体上。
这样的场面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
在那双姐妹愣神的一瞬间,吉野顺平的眼睛有一瞬间印照上了淀月的颜色,头顶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水母,这个式神的身体从未有过的大。
触|手垂直刺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两个女孩本能躲避开来,术式自然断裂,吉野顺平夺回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同时,这种牵制也从虎杖悠仁的身上完全消失——虽然这个术式对已经控制了身体的两面宿傩来说毫无作用。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吉野顺平不断地用自己「戒之手」的能力抵抗两面宿傩,也同时利用搭档之间力量相连的特性来刺激两面宿傩意识之下虎杖悠仁的「戒之手」能力。
只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更加可怕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或许应该说是姗姗来迟、也或许应该是来得太早的总监部接手伤员的支援到了。
他们看到了虎杖悠仁——或者说是两面宿傩的失控。
那种恐惧和警惕的眼神印在吉野顺平的大脑中,他原本便已经在努力地想要把两面宿傩引开,只可惜在他们完全消失在这片区域之前,总监部的支援不早不晚、不合时宜的到了。
虎杖悠仁的情况还是被人发现了,被最不该发现的人发现了。
一个分神,淀月便被撕裂,他在空中被狠狠地砸了出去。
两面宿傩显然很想看到虎杖悠仁痛苦的样子,所以狠厉地折磨着吉野顺平,接连的攻击没有给顺平一点喘息的机会。
直到他的身体砸穿大楼落在衹王天白和衹王泠呀的战场中心。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身上的外伤一点也不比虎杖悠仁的轻。
衹王天白按着他的肩膀,只能用咒力紧急处理一下吉野顺平伤口上的诅咒之力,祗王夕月的十字架微微散发着绿光缓解着邪力对伤口的侵蚀。
“你们现在不能再回高专,那里现在没有人能保住你们,你们现在的情况也需要治疗和休养,必须要到黄昏馆去,现在就要出发,我会通知弥凉做好准备。”衹王天白皱着眉,从口袋当中掏出车钥匙,“会开车吗?”
“只、只是理论的话,会一点。”吉野顺平有些紧张地接过车钥匙,他并没有到可以拥有驾驶证的年龄,但是和大部分同龄人一样,他对那些帅气的车型也很感兴趣,自然多少会知道一些,只是他确实从来没有真实开过。
衹王天白抬头看着泠呀消失的方向,知道今天已经再没有机会能够追上对方,他沉默了数秒还是不能放心让他二人现在单独行动,他抱起虎杖悠仁,“我们走,先回黄昏馆再说。”
车被他停在转角的路口,让顺平和悠仁二人进入后座,他思考着黄昏馆目前的安全性,最终还是打开所罗门王之锁,手指一划,一张并不完整的白色书页被撕了下来,衹王天白将它一分为二,分别折成小三角,并引着其落在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的身上,“带好它,用你们脖子上夕月的十字架可以激活,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它可以帮你们脱离困境。”
衹王天白合上书,被他撕下来的那一页还留着一条两厘米的宽度没有被他的力量扯下来,而是被刻意留在了上面,成为了一种连接。合上的书被他放在副驾上,衹王天白转动钥匙发动车辆,在已经起雾的夜晚穿梭,很快消失在了涩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