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毫无管理能力的人高居首位这么久,他们早就忍够了,现在金世安连亲爹妈都记不起来,还能记起什么?
他们完全可以再泼脏水,搞完亲子鉴定,再搞一轮金世安的精神鉴定。金世安已经是众口相传的同性恋,并且是失忆之后才开始喜欢男人,金海龙大约已经准备好了大张旗鼓,再次宣布怀疑他的儿子脑部受损精神失常。
谣传易造,辟谣艰难。可以想见,届时,海龙的股价还会迎来新一轮的下跌。
这其中诚然有金海龙恶意的攻击存在,但他们不能否认,这也是郑美容和过去的金世安自己种下的苦果。
铤而走险,自当有险。
郑美容面色青白,金世安什么也没有说,但她知道,自己的责任无从回避。
她想起过去金世安明里暗里劝她的话,包括金世安提出的那些人事改组,投资分权,都是在给她一条生路。
她是真没想到,金海龙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绝情。她和金世安斗了这么久,斗来斗去,让金海龙渔翁得利。
世安赞许地抚一抚白杨的额头,转来看郑美容:“按这个势头,我父亲恐怕下周就会开始大量收圌购海龙的股票。”
郑美容沉默地点头。
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海龙股价下跌,大部分投资者只会看衰,可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趁虚而入进行收圌购,一旦收圌购量超过总额的35%,海龙就会强行易主。
金海龙给金世安弄了这一出,无非就是要股价下跌。
对许多人来说,海龙只是个烂摊子,可是这个烂摊子回到旧主人手里,大家又会重拾信心。
金海龙把这出戏唱成了自己的主场,在股东们眼里,金海龙是大义之师,光圌复河山,而她和金世安,就是该死的反派。
李念看向郑美容:“散户手里的股票差不多30%,金海龙也不可能一口气都吃下,就算他想买,也要别人愿意卖。”
现在抛售海龙的股票,就是在割肉放血。
郑美容脸色苍白:“可是还有大股东在。”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些高层大户,过去追随着金海龙和王圌静琳,现在海龙已经成了烂摊子,从他们的利益角度来说,倒向金海龙,是最好的选择。
散户的股份不足为惧,明天是周末,股市休市。但大户之间的交易是不受限制的。
他们不知道金海龙已经联络了多少股东。而金世安手中的股份,仅有30%。
“要求发起临时股东大会的是焦峰和涂林强,焦峰过去跟伯父关系很好,涂林强……跟伯母关系比较近,他夫人和伯母是中学同学。”
郑美容用茶杯在茶几上一个个摆成圆环。
“大户里可能被撬动的人不止焦峰和涂林强——只有赵伟昌和马燕是新股东,暂时算是中立。马燕昨天问我公司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她应该没搅进局里,赵伟昌是她的情夫,他们两个人是同进同退的。”
茶杯摆出的局面惨淡,他们能确信保住的高层股东几乎寥寥无几。赵伟昌和马燕各自持有海龙4%份额的股票,即便金世安能够联合他们,也不足以达到35%的决定性份额。
他们在争取,金海龙也一定在争取。只要金海龙收足了了35%,就能召开董事会投票。哪怕金世安现在疯狂吸入散户,以金海龙的人脉,股东们投票的结果,恐怕不会倾向于金世安。
更何况,他们现在尾大不掉,今年的主要投资都倾向在双林建设。
金世安手上30%,散户的余地是35%,其余大股东们接近35%。
这个周末一过,就要召开董事会投票,金海龙吸入多少散户,又撬动了多少高层,他们一筹莫展。
李念和郑美容都看着世安,而世安在沉吟。
“父子之情如此凉薄,大概夫妻反目会更加狠辣。”
世安轻声说。
李郑两人都愣了一下。
保罗在外面敲门,“金先生,有人要见你。”
这种时候谁会来,四个人都面面相觑,保罗在外面字正腔圆道:“他说他姓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