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说刘歆的坏话,肆无忌惮,而他,除了向我道歉,就是一直说刘歆这好那好,并已有意地把我们往一起撮。
我之所以敢说刘歆的坏话,是因为我不在乎他,我也没必要在乎他,副局长怎么样?
又管不了。而小杨,他就不同下,我敢肯定,他心里很害怕,怕我对刘歆说什么。
小杨很殷勤,一直把我送到巷子里面,临下车,他还再三叮嘱:“千万千万莫跟我们老板说……”
他怕我对刘歆说,他曾经亲过我。
注意小杨这个狗胆包天亲了王雨嘴的小司机,一发现“老板”刘歆喜欢王雨,就由轻慢变为害怕了……
5月30日 星期六 晴
今天没有坐台,汪静也没有。
潘书记和刘歆,两个死人,要不来都不来,要来都来。
整理旧稿,看我以前的作品。《洒脱的林》,那里面穿白纱裙的女孩儿,是我吗?
是我吗?天真、纯情、美丽,是我吗?是我吗?
过了那种年龄,也过了那种心情,如今,我是再也写不出这样的好作品。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可A市文坛已经关注我了,马老师称我的作品“空灵、飘逸”,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涉世之初》的黄编辑,他一连选用我三篇稿子,他在信中说:“我很欣赏你的这种俏皮的文风,清纯,又不虚……”
可是如今……
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很失望了。
心情麻木、世俗,像一截儿干木头。
6月4日 星期四 晴
诺亚打电话来,让我带着最近的作品,到溪苑宾馆。
他约的时间,正是我要坐台的时间。我现在对文学创作已经失去信心,我不知道是一晚上的九十抑或一百四十块钱重要呢?还是去见这个名作家以及省作协的领导重要。
我知道见他们对我是一次机会,其实我有很多机会……
我已经变得自卑,自暴自弃,我放过那些机会,我不知我要走一条什么样的人生路。
十米以外的距离我看不到,我也不想去看,我现在只想顾顾眼前,眼前,我手头缺钱,日子枯燥又平淡,所以找到舞厅来,既有钱又可以改变这些枯燥和平淡。
王志强不在乎我的创作,尤其是在他下岗后,一见到我坐下来写东西,他便冷嘲热讽,横鼻子竖眼睛地挖苦。横鼻子竖眼我不怕,我就怕他的嘲讽,什么“你想当作家,作家是你能当的吗?”什么“写的是什么狗屁玩意儿!狗屁不通!”更可恨的是,他还喜欢拿小说中的人物来对照现实,“张三是谁?李四是谁?王五赵六又是谁?”
冷嘲热讽已经够打击我了,他又胡乱对号入座,没事找事,把我自卑又脆弱的心,给彻底地拥碎。
我写不出东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我嫁给了王志强这样一个心胸狭窄,嫉贤妒能的小人。
我带了稿子,先到“三中王”。
权衡一下,我当不当作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过好一点儿的生活,我要有钱——不说好有钱,起码是不缺钱。
我本来计划的是先到“王中王”。看能不能坐上台,如果坐到台,我就不到溪苑,如果坐不上,我再乘13路车到他们那儿去。
结果,到了“王中王”,我还没坐稳,就被领班领去了餐厅。
3号KTV,只有两个男人在那里吃饭,我和刘小姐进去,一个人身边坐一个。
他们让我们一起吃,我们说吃过了,他们又让我们喝酒,我才不喝呢?听口音,他们是南方人,我马上就想到广西,想起在广西的日子——那时候,真的是好快乐呀,又快乐,又单纯。
很多时候,我都想像三年前那样,一声不吭地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的遥远的地方,在那里,我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我可以下去想我的过去,过去大多是不愉快的,我也不去想我的将来,想又有什么用?将来的儿子,谁能够想象?谁又能够驾驭?
我陪的这个,是福建人,已经在A市做了八年生意,能够说一口比较地道的A市话,而且对于A市的很多土话,他也能够听得懂,并且能说出其中的一部分,起初,我以为能够陪一个南方男人,很高兴,但后来,见他说话粗鲁,举止更粗鲁,且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还跟我吹牛,说他在A市有多少多少个情人,还说A市的女人贱,随便给点儿好处,就跟他去宾馆。
他真是不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