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在启德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蔡致良走出机场,却是看到接机的人里面,还有郑一鸣和楚天行、葛瑞德等人,让他有些意外。或许是最近的意外有些太多了,蔡致良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姑姑,姑父,等下我让人送你们回去,我就不过去了,可能有点事得处理一下。”蔡致良指了指接机的队伍。
“没事的,我们自己打车就回去了。”蔡明爱道:“你忙你的,不用送我们。”
“自家的车,很方便的。”
出了机场,七八辆豪车一字摆开,有奔驰,有林肯宝马,远远近近都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使人送走蔡明爱和苏志辉之后,蔡致良才同郑一鸣、楚天行一起,前往明潮大厦。
“今天有些张扬了。”蔡致良的诧异,不在于郑一鸣、楚天行、葛瑞德等人来接机,而是为何搞得如此大张旗鼓,好像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今日到港。
但是,如果想要张扬的话,又好像少了点什么,没有看到什么媒体。
“很多人都在猜测,您什么时候回港。”郑一鸣笑道:“上次您去北美,随后做空了北美股市,金河投资趁势而起。如今您又从北美返回,自然是万众瞩目,想来下周开始天门置业的股价又将迎来一波大涨。”
“天门置业现在的股价是多少?”蔡致良问了一句,之前听说控制住局面之后,就没在过问了。
郑一鸣道:“已经涨到35元,现在整个市场都看好地产,预计天门置业的股价能涨到45元。”
蔡致良点点头,基本上已经恢复年初的价格,随后问道:“这次事件,调查有结果了吗?”
一周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风波都已经过去,在蔡致良看来,也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郑一鸣与楚天行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郑一鸣开口了,道:“月初的时候,天门置业同奔达集团在新界的地皮上面起了冲突,如今还在各显神通之中,于是陈德南,就是奔达集团的副总经理,便炮制了天门置业陷入内地投资泥潭中的新闻,意图先我们一步拿下地皮。”
“就这样?”蔡致良缓缓睁开眼睛,本以为是一个多了不得的消息,没想到郑一鸣说了一半,再没有下文了。更何况,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又是如何引起后来这么大的风波。
郑一鸣硬着头皮答道:“事情的起因就是这样,并不复杂。”
言下之意,自然是当初郑一鸣想的太过复杂了。
“并不复杂?哼……”蔡致良哼了一声,在港城掀起这么大的一场风暴,最终却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实在是有些滑稽,问道:“宝德投资是怎么回事,同奔达集团有没有联系,为何一先一后对天门置业出手,难不成也有些小过节?”
“那倒不是。”郑一鸣解释道:“奔达集团发出天门置业的利空消息之后,天门置业股价大跌,以至于宝德投资看到了机会,遂做空了天门置业。我们已经反收购了和昌实业三成的股份,仅次于大股东成凌宇。为保住公司的控股权,成凌宇亲自到明潮大厦做出的解释。”
蔡致良靠在椅背上,没有在言语什么,这真是一部要多狗血就多狗血的剧情。
有了前面的解释,后面的事情也就差不多能猜出来了。期初,奔达集团与宝德投资在无意中形成联手之势,人心惶惶之下,天门置业股价大跌,以至于郑一鸣误判了形势,以为有人处心积虑地,准备做空天门置业,转而向蔡致良和金河投资求助。
蔡致良基于郑一鸣的判断,定下来浑水摸鱼的策略,指使明秀报社接连发出看空纺织业,以及看好房地产业的社评,成功搅乱了港人的视线,但是与此同时也结怨于诸多纺织业同行,还有社评中以不友好的口吻提到的怡和等大财团。
于是这些人,或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借着各大势力竞逐海外信托银行的时机,敲山震虎,顺手打压了恒隆银行一把,差点将恒隆银行给赔进去。
这都叫什么事啊,本来只是两只菜鸟互啄,结果因为郑一鸣的误判,蔡致良一下子将事情搞大了,引来更多敌人的反扑,差点就将自己的老巢给掀翻了。
就像在古希腊,原本是两支部落在海上干了一票无本的买卖,却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冲突,其中一方就像东北人一样,说了句“你瞅啥”,于是各自拉帮结派,战争规模越打越大,直接导致古希腊文明的衰落,留下一个著名的成语,叫修昔底德陷阱。不知因何而起,总之以毁灭而终。
“明秀日报上周六开始发出社评之后,那些人行动迅捷,于第二周一便付诸行动,开始全方位打压金河投资旗下各公司,致使恒隆银行与天门置业深受其害,所以我认为,并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郑一鸣分析道:“如果他们没有密谋对付金河投资,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达成一致,一击而中我们的软肋。”
这完全就是阴谋论了,还是那种不可能得到证实的阴谋,不知其何处始,亦不知将于何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