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下来休息,在道路上遇到从俞阳出来的一个中年人,段诚给了他些食物和水,与他攀谈问起俞阳的情况。
中年人用袖子抹抹一脸风尘,“大熙军队连续发动猛攻,余将军撑得艰难啊。”
段青楠静静站立一旁,默不作声。
段诚问道:“朝廷的援军未到吗?”
中年人摇摇头,“始终没有影子。俞阳是中原的屏障,真要被大熙军队攻破了,以后就长驱直入,整个中原都岌岌可危啊。”
段诚长叹一声,招呼段青楠上路。
等到达俞阳城脚下的时候,真的已经是一片荒凉了,守城士兵质问道:“什么人?”
段诚道:“我们想进城。”
士兵道:“除非有将军手谕,否则都不许进城!”
段青楠上前一步,“你去告诉余将军,段青楠来了,问他想不想见。”
士兵稍一犹豫,道:“你们稍等。”
段诚与段青楠等了些时候,报讯的士兵回来对他们道:“余将军说不见你,让你们快些走!”
段青楠一怔,忽然大声道:“你告诉他,他不见我我就不走,他不让我进城,我就一直在城门口等到他放我进去为止!”
段诚拍拍段青楠肩膀,对那士兵道:“劳烦再帮我通报一声,就说许城段家的段诚,求见余将军。”
士兵也感觉到这两人与将军关系不一般,点点头,又转身回去通报。
过了些时候,士兵回来,将两人请进了城门。
那士兵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道:“将军去了城墙视察,让我先请二位去将军府上等候。”
俞阳城内已是关门闭户,一片苍凉。段青楠默默走着,自己在俞阳经营了那么多年,如今眼看着这一片清冷寂寞,连俞阳的淬雪堂也已经关闭了,顿时心里涌上难言的情愫。
士兵一直将两人带去了将军府。昔日余新皓的家仆还在,见到段青楠,不知怎的忽然泪盈满眶,请了二人坐下,又去倒了两杯茶上来。
段青楠问道:“将军呢?”
那仆人道:“将军去城墙巡视啦,前几天大熙军猛攻了一轮,刚收兵不久。将军几个日夜没睡,回来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就又去了城门。”
段青楠垂下目光,又轻声问道:“有没有一个叫做方耀的人来找过将军?”
那仆人仔细回忆许久,道:“之前似乎是有个年轻人来求见过将军,我不是太记得清他的名字了。”
段诚问道:“是不是一身白衣容貌清隽的年轻男人?”
仆人点点头,“是的。”
段诚拱手道:“多谢。”
仆人要下去时,忽然对段青楠道:“段老板,将军很想你,自你离开之后,他就从来没有开心过。”
段青楠怔愣半晌,道:“我知道了,谢谢。”
两人这一等,直等到了天快黑时。
余新皓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身后跟着两个亲兵,他一脚跨进堂屋,看了看段诚和段青楠,然后拱手道:“段老板。”
段诚站了起来,“余将军。”
余新皓坐了下来,端起桌上茶壶灌了一大口,然后抹抹嘴道:“什么风把段老板吹到俞阳来了?如今俞阳城战火连天,段老板还是快走吧,这不是你们这些家大业大的生意人该呆的地方。”
余新皓一口气说话,竟是看也不看段青楠,只注视着段诚。
段诚微微躬了躬身,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俞阳,是来找我侄子锦凡的。”
“锦凡?”余新皓道,“什么人?我没见过。”
段青楠忽然出声道:“他自称方耀,你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