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竞争,那首先得活着,得打赢这一仗不是?在未来战争中被称之为‘狡如狐、猛如虎’的将领可有着极高的智慧。
唐刀凝视着沙盘上的那个小小的高地,心中却是波涛翻涌。
哪怕不给他看这个沙盘,他这个来自未来的小蝴蝶如何会不知道高家岭这个小小山岭的重要性?
在这道山岭上,可是爆发过一场中日战争甚至是整个二战中规模最大的白刃战,或许传闻中的3小时听不见枪声有些夸张,但根据数十年后采访当地村民的描述,他们听到的最多的是惨叫而不是前几日的隆隆炮声。
那只能说明,交战双方距离极近,近到火炮都已经失去作用。
而且此地山势险峻,距离近的时候,冷兵器甚至比热兵器要更好用,居高临下之下,五六米的距离转瞬即至,根本不会给你拉动枪栓再瞄准的机会。
苦战多日子弹匮乏的中国军队极有可能采用这种方式,而日军向来崇尚所谓武士道精神,面对中国军人被迫抬起的刺刀,也极有可能希望用白刃战来击溃中国军人的抵抗决心。
这也是抗战中最大规模白刃战出现的契机,中国军人已经退无可退,日本人同样是不进则亡,双方都被逼到绝境。
而数十年后因为要重修抗战烈士纪念园,政府从那些早已被风化的小土包中挖出烈士遗骸,经过对枯骨的观察,其中的很多骨头还未发育完全,应该属于不过十六七岁的青年。
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大部分十六七岁的孩子,还没有上刺刀的步枪高。
如果他们还活着,或许后来会像坐在石牌江边古树下的那些老人一样,晒着阳光,喝着茶,和老友们吹吹牛:当年那一战啊,我连挑翻了5个小鬼子……
可惜他们已经战死沙场,若有来世,他们兴许也能坐在教室里,大声地朗读课文,无忧无虑地学习玩耍吧。
唐刀犹记得后世对此战的一语评价:“那些还未长大的少年,用他们的未来换得了所有少年的未来!”
曾经时空中,石牌保卫战是胜利了,但胜利却来得无比惨烈,仅是位于核心阵地的石牌,第18军就付出了超过1万的伤亡,如果加上外围战场,伤亡更剧。
而日军虽然也在此役遭受重创,在石牌战场上丢下万余尸骸,加上外围的,总伤亡数目超过2万人,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凝视着高家岭的唐刀眼神愈发坚定。
这一次,日本人得流出更多的血。
夷陵的山水很美,巫山更属于长江水系最美山川,但这里独缺了的映山红,那种每当花期就会漫山遍野怒放染红整座山的野花,如果用日本人的鲜血来滋养,一定会长势喜人的。
“高家岭是不可能给你的,我部在这里已经部署了两月有余的防务,官兵们对这里的地形已经熟悉,工事也已逐步完善,你四行团一至,我就让他们拱手让人,那我11师的弟兄们不得骂我这个师长脑壳有包呢!”胡姓师长看着唐刀还盯着高家岭高地,却是摇摇头无比直接的回答唐刀。
“胡长官和诸位长官的意思,是打算层层布防,逐步消耗日军吧!”看着沙盘上各处高地的标注,唐刀问道。
“不错,经过数月防区地形考察以及对日军对第五战区位于鄂西防线的攻击方向分析,我判断日军意图是意欲合围我石牌要塞,正面突破石重点,但其余方向亦是重点。
横山勇此人也是日军中少有的勇将,他打算的可不止是中心开花这一点,是想处处都开花。”胡姓师长点点头。
“那我团去防守我石牌右翼战场亦可。”唐刀见这位已经下定决心以11师主力防御石牌正面战场,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目光看向石牌右翼十五公里外的一片高地。
那里写着牵牛岭三个字,如果唐刀记忆没出错的话,那里是石牌之战中不亚于高家岭激战程度的战场,18军第18师在那里也是血战一场,直至最后整个师都失去战斗力。
“那是罗师长的地盘,你要想去抢这个战功,那得你自己去跟他说,胡某可没那个能耐。”见唐刀目光毒辣又盯上了牵牛岭,一直掌握着谈话主动权的胡姓师长脸上首次露出苦笑。
牵牛岭属于右翼防区最重要区域,若那里被攻克,石牌中心防区右翼将会被彻底洞开。
不过,他苦笑的不是因为唐刀战术眼光高,而是18师那位罗师长,或许是这位骄傲将领在第三战区中最不愿意得罪的几人之一。
这个时代的中国不缺乏才子,也不缺勇将,自七七事变以来,战死沙场的百余将军那个不勇?
但这位罗师长不仅勇,而且狠,有着第三战区第一狠人的称号。
唐刀来之前当然是对防御石牌核心区域的一众将领做过调查,18军之所以号称是第三战区那位陈姓司令官的嫡系乃至于土木系基石,全依赖于18军两个主力步兵师。
第11师和第18师两个步兵师中许多军官出身黄埔倒也罢了,两个师长为这两个步兵师打上的鲜明个性烙印,却也是两个师最引以为傲的。